独自睡去

育女笔记30：独自睡去

                                    曹保印

短暂的睡眠

大概有两三天了，天天的睡眠一直不太香，用妻子的话说，是“十分钟一醒”。当然，“十分钟”是有些夸张的，只是相对前些天而言，睡的时间的确不长。这种短暂的睡眠是怎么形成的，我和妻子都不怎么知道。但是，据我的猜想，大概和天气的闷热有关。这几天一直是桑拿天，空气潮湿，闷得人难受。可能，婴儿也受此影响，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天天的每次醒来必定是有事可做，要么是拉了，要么是尿了，要么是饿了。这也许是她的睡眠有些短暂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这个时候，你就要马上过去，及时解决掉这些事情。不然的话，她会一直哭，甚至哭得响声震天，气得一口气好长时间出不来。自然，因为人是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的，所以，每次听到哭声，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人就奉命赶到，投入战斗。

今天，我开始正式休年假，直到8月10日，才正式上班。期间，为了保证专栏的质量，还需要在周四和周五的下午到报社去一趟。好在，每次也就是几个小时，并不会耽误照顾天天和妻子。这样一来，整整一天我都会呆在家里，从而一边做些家务，一边更加完整地观察天天的生活。

天天短暂的睡眠就是今天发现的。妻子还说，白天天天睡觉时，似乎能够感觉到什么。比如，如果她是面朝着天天睡，那么，天天会睡得比较香；一旦她侧过身去，或者转过身去，天天很快就会醒来，然后哭，直到你再转过身子，面朝着她。婴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并不知道，只是猜想，母亲这样的姿式，可能会使她感觉更加安全吧。不过，这对婴儿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因为她所呼吸到的空气中，搀杂着成年人吐出的二氧化碳。

因为我今天在家，所以，天天醒来之后，我便会在打扫完“战场”之后，抱起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与此同时，要么放着音乐，要么给她读书听，要么哼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调子，总之，是尽可能让她睡觉。在大多数时候，我的做法是奏效的，她很快就会重新进入梦乡。

当然，也有一些时候，她并不会睡觉，而是睁着眼睛，这儿看看，那儿瞅瞅。于是，有的时候，我便把她平放在床上，陪她玩。对她这么大的婴儿来说，可以玩的游戏非常简单，也就是手拿着彩色的塑料响声玩具，上下左右地摇，以此训练她的听力和视力。

还别说，对这样的玩法她很喜欢。当我把铃铛在她脸的左边摇响时，她乌溜溜的眼球会慢慢地转向左边；当我把铃铛在她脸的上面，也就是头顶的方位摇响时，她的眼球又向向上翻动。同时，向右边和向下边也是一样。这样的游戏，我陪她玩了有四五分钟，她一直很有耐心地看。此后，为了怕她厌烦，我便抱起她，给她读书听。读着读着，她就会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城市的孩子，总是会提早进入教育的车道，摇铃铛其实就是一种。在此之外，还有很多游戏。在很多情况下，城市孩子拥有的玩具，常常是农村孩子的几十甚至上百倍。相比之下，农村的孩子却并没有如此幸运。虽然，父母也会陪他们玩一些游戏，但是，对这些游戏的作用，知道得并不清楚。只是为玩而玩，不是为教育而玩。而且，玩具特别少，仅有的几个玩具也多是因陋就简自做的。花几十甚至成百上千元买玩具，即便是对现在的农村人来说，也是奢侈

然而，奇妙的是，农村的孩子在智商和情商上，并不见得比城市的孩子差，很多人甚至比城市的孩子还好。从这个角度上说，为玩而玩和为教育而玩，真的未必就能非常明确地分出你高我低来。也或者，对孩子来说，并没有任何教育目的，而只是为快乐而玩的玩，才会让他更加快乐，也更加有收获。

当然，在这个问题上，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农村孩子的玩具，虽然大多是自己因陋就简做的，但是，做玩具的过程也正是开发智力、培养动手能力的过程。我小的时候生活在农村，也自己做手做各种玩具，比如扎风车、扎风筝、扎眼镜、刻胶泥手枪和木头、编蝈蝈笼子、做打火柴的链子枪、刻陀螺、团泥人、做弹弓、刻印章、扎灯笼、点猪蹄灯、糊万花筒、折纸牌、叠纸船……做的时候兴致勃勃，玩的时候更是高兴得心花怒放。与玩买来的现成玩具的城市孩子相比，农村孩子从制作玩具中收获的东西，很可能会更多一些。

洗呀洗不停

由于接受了宁洪的建议，所以，今天需要洗的尿布数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前前后后，我洗了不下10块尿布。不过，这些尿布洗的都非常快，而且并不会感到特别累。在洗的时候，慢慢地，我还摸出了一些门道。

比如，刚刚拉上屎的尿布，尽快洗出来，会洗得比较干净，基本上不会留下黄色的痕迹。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含有乳油的奶屎还没有浸透尿布，水把布上的屎冲掉后，布上只留下不多的脏物，很容易就洗掉了。如果留的时间长，乳油浸透了尿布，要想洗干净自然就难得多了。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甚至在正吃饭的时候就会放下筷子，到卫生间去洗尿布。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就像从前洗尿布一样，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心理不适应。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假如是让我洗别的孩子的屎布（尿布，可能还会好一些），可能就会产生心理上的不适应。这种差别，其实也是蛮奇妙的。父母与孩子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是一点点、一滴滴地培养起来的。

除了洗尿布，因为要做饭，自然还要洗菜、洗碗、洗锅。同样是一双手，一会儿洗尿布，一会儿洗碗，却也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心理不适应。

在做饭的清洗之外，考虑到铁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而且，需要给它继续打狂犬疫苗，我便在简单地遛完它之后，开始了又一次的清洗工作。由于淋浴房的地漏，出现了一些毛病，有时会向楼下邻居家里漏水，因此，给铁蛋洗澡，便不能直接用淋浴喷头在浴房里洗。这样一来，洗的时候就会比较麻烦。

我先用大盆，接了大半盆水，把铁蛋浸泡在里面；然后，抱起它，在洗脸的面池里，用淋浴喷头洗。给铁蛋洗澡，其实与给孩子洗澡没有两样，甚至还更加麻烦。除了用浴液，在洗干净之后，还要用吹风机吹干，用毛刷反复刷毛，一来把毛刷顺，二来去除掉下的毛，免得毛打结。这样的工作，彻底做完，前前后后，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把铁蛋收拾停当了，新的尿布又来了。而此时，我已经浑身是汗，并且粘了不少狗毛。这样，又马上清洗尿布，清洗自己。等这样都完成之后，我发现，我书房的窗前衣架上，已经挂满了尿布，一张张、一层层，好不壮观。

吃晚饭前，因为天已经下大雨，使得屋子里比较凉快，我便在看电视的同时，在客厅里玩起了哑铃。室内玩哑铃到底没有室外舒服，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出汗。哑铃玩到只有平时在室外玩的一半，身上的汗已经出得像中雨浇过一样。于是，只好罢手。即便如此，也已经感觉非常舒服了，尽管额头上的汗水，像泉水一样，不停地冒出来，顺着脖子，顺着肚皮流下去。接下来，又是洗澡。

一天来，我就是这样，在不停地洗呀洗呀洗呀洗。照此算下来，一天中所用的水，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为了节水，只要是有用，而且有地方盛的水，我都尽量留着，或者用来冲马桶，或者用来洗拖把，或者用来刷拖鞋。当然，大部分的水还是倒掉了，从洁净的水变成了下水道里的污水。

雨夜催眠曲

17时许，窗外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一场大雨如约而至。这是一场真正的大雨，直到我写作这篇教育录时，窗外，依然响着哗哗的雨声。这场雨的到来，虽然加重了潮湿，但是，空气却清爽得多，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本来我想因为空气清爽了很多，天天一定会睡得比较香甜。但是，我的想像却依然被事实击毁，就如上文所说，她的睡眠依然很浅。到了晚上21时30分许，更是既不吃奶，也不玩，只是想躺在大人的臂弯里，享受那份安全与爱的温暖。当她这样享受的时候，也会稍稍闭一下眼睛，似睡非睡。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只要一把她放到床上，她马上就会睁开眼睛，脸上很快现出不满意的表情，紧接着，嘴一张，又“哇哇哇”地哭起来。

白天，妻子一直在照顾她，到了晚上，显然就有些累了。于是，我便承担起了抱她的任务。先是我抱着她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想读书给她听，但是，她根本不听，还是哭。于是，我便放弃读书，嘴里唱着自己瞎编的曲调，努力使她安静。还别说，对这些瞎编的曲调，她感觉不错，所以，当我这样唱的时候，她表现得十分安静，而且，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当然，就像刚刚写的，她的睡多半是一种假象。刚放下就又醒来。这样，我决定换一种内容，说给她听。毕竟，来回唱自己瞎编的曲调，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会烦的，更不用说像天天这么大的婴儿了。换上的内容，是《西游记》，而为了让故事更生动形象，在讲的过程中，我加进了很多重新编辑演绎的东西，也加进了一些有意思的词语，比如“哇噻”等。

一开始，天天听得还比较起劲，睁大眼睛，静静地听我讲。等讲到孙悟空进入花果山水帘洞当上猴王时，她睡着了。我便放下她，但旋即醒来。于是，抱起，接着讲。讲到孙悟空架着木排，漂洋过海，去拜师学艺，刚接近陆地时，她又睡着了。于是我又放下她，但又旋即醒来。无奈，抱起，接着讲。这一次，刚刚讲到孙悟空即将遭遇牛魔王，她不再睡了，而是大声地哭起来。

我讲故事的招数不灵了。这样，妻子便接过任务，把她抱了过去。在喝了大约15毫升重新加热的奶粉，又吃了不少母乳之后，她依然没有睡意。妻子便抱她来到书房，听我读已经完成的《天天教育录》。结果，读了两篇半，她便睡着了。妻子把她放进婴儿车里，继续听我把剩下的内容读完。妻子的原意是，天天肯定又睡不了多久，所以，不妨就让她在婴儿车里睡，这样一旦醒来也好照顾。同时，她也可以借此，坐在婴儿车旁的凳子上，静心听我读。

谁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看来，我的《天天教育录》的催眠效果，比《西游记》中美猴王的故事，要强得多。为了怕惊醒她，妻子便说：把天天放在书房里睡吧，你可以一边写东西，一边照看她。一旦她醒来，再抱她到卧室去。

于是，天天便在明亮的书房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听着我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声音，听着我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听着我的座椅偶尔发出的咯吱声，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一直到我即将写完这篇教育录，她依然睡得很香。虽然，中间“哼哼”了两声，惊得我赶紧蹑手蹑脚去看，但是，她并没有醒来。

和天天一起睡得很香的，自然还有一直陪着我的铁蛋。也许是因为今天洗了澡，又彻底梳理了毛发，今天的铁蛋，照例躺在书桌上，紧挨着笔记本，睡得非常非常香。我蹑手蹑脚去看天天时，一向十分警觉的它，居然没有醒来。

事实上，即便我写作的时候，偶尔抚摸一下它的脑袋，它也是依然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只是会下意识地伸伸腿。当然，偶尔它也会醒来，不过那并不是要去做什么事情，而是翻一下身，以撒尿的姿式，翘一翘一只后腿，长出一口气，咂吧咂吧嘴，继续睡。虽然是撒尿的姿式，但却并不会真的撒尿。

不过，有一次它真的撒了尿。当天下午，我领着它在楼下玩，因为遇到了它最喜欢的一条小母狗，所以玩得特别疯狂，时间也特别长。到了晚上，当它躺在书桌上、电脑旁边睡觉时，就睡得非常非常沉。突然，我听到一种异样的响音，转眼一看：天哪，它正闭着眼睛，一边呼呼大睡，一边射击一样地撒尿！而且，它撒尿的方向正对着电脑！

好在它撒尿的射程，还没有抵达键盘，所以，我并不想打扰它的睡眠，而只是赶紧抽出面巾纸，去吸附那些不断射向电脑的尿液。不过，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它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睁着惺松的睡眼，它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眼睛里泛出非常抱歉的神情，耳朵也拉平了。这是它表示害怕和抱歉的动作。我没有大声吵它，而是继续擦尿。很快，它在站起来十几秒之后，又躺在原地，睡了。

现在，这篇教育录就要收尾了，而窗外的雨声也在收尾。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窗户的护栏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地上也响着雨滴落在水中的“哗哗哗”声。偶尔，闪电会亮一下，但亮光已经弱得多了；雷声会滚滚响一阵，但响声也小得多了。

虽然，这些声音分贝并不小，可显然，不但没有打扰天天和铁蛋的好梦，反而因为有了它们的存在，而使他们睡得更香。也许，这正是大雨天，特别是深深的夜里，睡觉别有一番美妙滋味的原因所在。由此来看，大自然的这种天籁之音，才是最好的催眠曲，以及睡眠的香料剂。

此刻真的要收尾了，可他们依然睡得很香，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真要我回答起来，真的不比回答哈姆雷特的著名的提问“生，还是死？”容易，甚至比它还要难。有意思的是，刚敲下最后的几句话，窗户的雨声又大了起来，似乎是想把催眠曲，演奏得更美妙；把睡眠的香料剂调得浓一些，再浓一些。

2007年7月31日凌晨1时38分写

【经验与教训】

之一：关于独立睡眠。让婴儿独立睡眠，好处多多，可以培养胆量，也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更可以培养独立性。不但如此，新华社2006年2月15日发布消息说，让婴儿独睡，还可以有效降低出现婴儿猝死综合症的风险。

报道说，婴儿猝死综合症是导致新生儿死亡的最常见原因，患儿通常在熟睡中突然死亡。许多研究将俯卧睡眠，视作导致婴儿猝死综合症的高危因素，其他危险因素包括母亲在孕期吸烟、房内环境过热、使用羊毛床垫等。

瑞典阿斯特丽德·林德格伦儿童医院，根据近年来瑞典等国进行的一系列婴儿猝死综合症研究，通过瑞典国家健康委员会向家长提出建议：让婴儿在睡觉时含着奶嘴或单独睡在自己的床上，这能让出现婴儿猝死综合症的风险降低一半。

该院专家胡戈·拉格克兰茨说，当婴儿与父母同睡一张床时，房间内的空气太热，婴儿自身选择的余地很小，会增加堵塞呼吸道的风险，“我们尤其建议让3到6个月大的婴儿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习惯是慢慢养成的。如果婴儿早一点儿适应独睡，那么，等婴儿到了3到6个月时，独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实际上，0到3个月的婴儿，也完全可以独睡，只是，需要把婴儿床紧邻父母的床，以便及时照顾婴儿。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事实证明，在自己的小床上，天天睡得很好，我们也照顾得很好。

之二：关于寓教于玩。婴儿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所以，即便在月子期间，也可以陪他们玩各种游戏，而不一定非要吃了睡，睡了吃。当然，游戏内容和形式，一定要是绝对安全的，比如我所做的，用塑料玩具，让天天学习辨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