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肯定不是保守主义者

育女笔记：故事与事故

                                   曹保印

                              天明时分醒了

眼睛刚刚闭上，可能也才只轻轻推开梦乡之门，还没来得及登堂入室，我就听见了哭声响起。于是，我知道天天醒来了。而此刻正是天明时分。我抬头看了看床头的小闹钟，指针正指向5时许。

这个时候的清晨是最美丽的，空气清新而且凉爽，太阳虽然正在升起，但是，阳光的热度还没有显现。窗外，早起的鸟儿们唱着快乐的歌。偶尔可以听到楼下，有人轻轻走动的声音，很可能是老人们去早市买菜。

然而对我来说，这种最美的清晨，却很少能够享受得到。虽然也曾经在这个时间，偶尔出过几次门，但是，一年里恐怕最多也只有两三次，并且，全是因为事情所迫，不得不为之。否则，我是决不会，也不可能主动醒来的。清晨是我的黄金睡眠时间。这时候的睡眠，真是比金子还宝贵。

现在，随着天天的哭声，我却不得不咬着牙，用力扯开眼皮，坐起来。这一次，天天哭的声音异常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次入睡了。妻子自然也早起来了，她抱起天天，自此开始了一天之中的第一顿饭。

好在，母亲的乳房是二十四小时随时供应最优质、最安全食品的免费便利店，所以，天天根本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大吃特吃。可是，天天似乎并没有吃多少，又继续哭起来。这种情况是让人颇为心焦的。更何况，我的头脑是如此的昏昏沉沉，两张眼皮似乎随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闭上。

于是，我抱起她，迷迷糊糊地下床，又迷迷糊糊地在屋子里转。这种迷糊，的确不是一般程度上的迷糊，而是根本就辨识不清东西南北。我抱着天天转圈的时候，脚步的移动完全可以说是不由自主的，而头又总想往墙上或者门框上撞。

其实，这个时候，我最担心的倒不是怕自己被撞了，而是怕在墙上或者门框上撞了天天的头。像她这么大的婴儿，万一被撞到了头，受到的伤害将会比较严重。好在我极力保持清醒，才没有使天天或者自己被撞的事发生。在这个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对父母来说，月子里充足的睡眠，是多么稀罕的好东西。

儿童的成长，就是由此慢慢开始的；而父母的辛劳，也是由此而慢慢开始的。可以说，儿童成长的速度有多快，父母辛劳的程度就会增长多快。以如此的辛劳，如果换不来孩子的健康成长，那么，这无论如何都是一场悲剧。可是，这样的悲剧，在我们的身边，发生得还少吗？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教育孩子的悲剧每天都在发生着，不但是婴儿，而且有儿童，有少年，有青年……

自然，我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在天天身上发生。我相信，所有的父母亲也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发生。大家，包括我和妻子在内，都希望看到发生在孩子身上的、人生的喜剧，至少，也要是正剧。也就是说，大家都只愿看到他人的“故事”，而不愿看到自己的“事故”。

可良好的愿望并不能决定结果的好与坏，在很多时候，良好的愿望与恶劣的后果往往相伴而来，好花结出了恶果。

而要避免这一后果的出现，恐怕就该是努力把握好实现愿望的整个过程，不忽略教育孩子向真、向善、向美的每一个机会；同时，也不要忽略让孩子拒绝向假、向恶、向丑的每一个机会。这其实也就是刘备在教子时所说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当然，刘备的儿子阿斗，由于历史的因缘际会，最终成了一个“扶不起来”的小傀儡。但是，这并不就能证明，刘备的理念错误。

终于，在抱着天天从卧室走到书房，从书房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回卧室，来来回回转了几十圈后，她绝对像一只小猴子那样，趴在我的胸口上，睡着了。这不禁使我大大出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

最近几天以来，对趴在胸口上这个姿式，天天似乎很是喜欢。但是，我猜想，这种姿式短时间内是可以的，长期下去却可能不利于她的脊椎健康发育。因此，也只是在她哭得比较厉害时，我和妻子才采取这种姿式抱她，而一旦她入睡了，就会尽可能快地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平躺着睡。

等天天完全睡安稳了，我又最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倒头便睡。这一睡，醒来时居然是上午快12时了。我看了一眼床边的婴儿床，天天不在那里，走到客厅再一看，原来，她早已经醒来，而且又已经吃了两顿饭。只不过，用妻子的话说，这两顿饭，吃得都不香，而且，吃的量也少得多。

肚子不舒服了

淘米，洗菜，做饭。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我就做好了午饭，其中包括一小盆营养丰富的汤。对月子中的产妇来说，多喝汤是有好处的。我做的汤更是内容充实，包括猪蹄冻、紫菜、海带、黄花菜、银耳、山鸡蛋。这些食品既能够补气益乳，还可以补钙补碘，更因其杂，而有利于消化和吸收。

吃完饭，又洗了一大堆尿布，重新在书房的衣架上挂出“万国国旗”。然后，照例带铁蛋到楼下转转。等这一切做完，终于可以坐在书桌前，翻看一下当天的报纸，查收一下邮件。收发完邮件，看看时间，又已经是下午16时30分了。于是，只好起身赶往报社，去做本周末的时事专栏。

在去报社的路上，为了怕遗忘，我先给妻子买了手机充值卡、治疗痔疮的药品。对月子中的产妇来说，由于怀孕时的生理压力，患痔疮或者原有的痔疮病情加重的可能性非常大。遗憾的是，妻子没有能够幸免。由于还在哺乳期，内服的药物一般不宜，所以，只能以外用的为惟一。从这种事情上看，女人生产一个孩子，她所要付出的代价，的确超出了所有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的想象。母亲们之所以伟大，也许正是因为她们承担了生育、养育孩子的绝大多数辛苦。

从报社回来，已经是20时30分了。本来我想再买点儿香蕉，这种水果对治疗便秘非常有好处。但是，无论是街上的小商贩还是超市都没有。这主要是因为，我买的时间实在有些晚了。无奈，只好买了一个无籽西瓜。

一进门，妻子便说：“今天，天天的肚子似乎不太好，胃口似乎也不大好。”这个消息，显然让人略微有些担心。

于是，凭着通过阅读和网络获得的知识，我便问了一连串问题，仿佛自己直的是儿科医生：拉的大便怎么样，一天拉几次？稠一些，还是稀一些？是像蛋花一样，还是像软膏一样？大便的颜色是黄色的，还是绿色或微绿色的？大便有没有气味，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样的，臭的，还是腥的，或者是腥臭的？大便中，有没有血丝，或者脓丝？

对这些问题，妻子一一做答：一天拉了三四次；比较稀，呈蛋花状，有一次还呈水状；是微绿色的，没有血丝，也没有脓丝。至于气味，她没有闻，不知道。根据这些情况，我心中已经基本有数了：这种情况，对以吃母乳为主，辅以少量奶粉的婴儿来说是正常的，不必担心。当然，也需要按照说明服用妈咪爱，以调节婴儿的肠胃。只要肠胃调理好了，大便就会正常。

说这些话时，妻子让我看看天天的肚子，说：“肚子鼓鼓的，似乎是涨气。”轻轻敲一下，像打小鼓，还“砰砰”响。只不过敲她的肚子时，天天不但不哭，还笑，大概是觉得比较舒服。我观察了一下，又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了一下，然后，我肯定地对妻子说：“不用担心，小孩子的肚子鼓也是正常的。你想想看，哪个小孩子的肚子不是鼓鼓的？敲起来也像敲小鼓一样？”

听了这些，妻子多少有些放心了。但是，也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恰巧，没过多长时间，天天似乎非常配合我这个冒牌儿科医生的检查，拉了一次大便，而且，量还真不少。我拿起粘满大便的纸尿裤，把鼻子凑近了，仔细闻了几下。果然，味道多少有些腥臭。这说明我的判断基本正确。只是，这样闻完之后，突然之间，一股恶心袭上来，差点儿没有把刚吃过的饭又猛地吐出来。

我赶紧定定神，努力控制住情绪，并且，迅速把纸尿裤合上，扔到了垃圾篓里。一两分钟之后，恶心的感觉就完全消失了。随后，我和妻子一起，就开始给天天喂妈咪爱。还别说，因为妈咪爱的滋味并不坏，而且有些香，所以，天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喝了半袋。天天服药的自觉与配合，真是让人省心。当然，这也只是现在，等她懂得了辨别滋味，而药的味道又比较苦，恐怕她就要拒绝了。事实上，吃药对绝大多数孩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幸福和轻松的事情。

在这里，有必要补充一下。对网络上检索到的材料，不能不信，但也绝对不能全信，而必须在多方比较的基础上认真辨别。毕竟，网络上的信息来源，是多方面的，有专业意见，也有非专业意见，甚至还有搞恶作剧的。

比如，就新生儿腹泻来说，有人对出生刚刚14天的新生儿腹泻，居然提出了食用苹果泥的治疗方案：“苹果纤维较细，对肠道刺激少，且富有硷性，含有果胶，有吸附作用，所含鞣酸又具有收敛作用，而且所含的热能、脂肪均较低，也符合治疗腹泻的原则。食用时，将苹果用肥皂洗净，切成两半，用汤匙轻轻将苹果肉刮成泥，边刮边喂给病儿即可。”

这种治疗方案，对年龄大一些的儿童或许是有用的，但是，对还没有满月的新生儿来说，却并不适合。毕竟，他们的肠胃还比较脆弱，消化和吸收功能都不太好。如果食用苹果泥，很可能会加重腹泻。相对来说，遵照医嘱服用妈咪爱，还是非常有效的。而且，妈咪爱的价格也比较适中。我家里的妈咪爱，正是在为天天办出院手续时，医院儿科门诊的医生专门给开的。

听着儿歌睡了

吃了妈咪爱，又喝了一勺水，接着吃了一会儿奶，天天的困意也就慢慢来了。“妈咪爱”这个药名真是很有意思，非常形象、贴切，充满了爱心。起这个药名的人，一定是位才子。实际上，为药品起一个好名字非常难。

婴儿的睡觉，一般来说总是以哭闹开始。这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对成年人来说，困了，就睡；困得越厉害，睡着的越快。假如哪个成年人，在睡觉之前，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阵子才能睡得着，那么，他一定是位“异人”。就我的视野所及，还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这样的成年人。

然而，婴儿就不一样了。从我对天天的观察看，尤其是夜里，在睡觉之前那是非闹不可的。只是有时候闹的时间长，有时候闹的时间短。一旦闹起来，我和妻子就要想方设法哄她，安抚她。今天晚上也是一样，已经过0时了，她既不吃也不喝，只是一个劲儿地闹啊闹。

妻子累得受不住了，我自然就接过来这个光荣，但的确又是艰巨的任务。现在，我哄天天睡觉时，尽可能不让她的耳朵闲着，总是放着CD里的儿歌。当然，我自己也随着儿歌的旋律，跟着唱，或者哼。那些儿歌，大多数是我比较熟悉的，所以，总是可以跟上节拍，有的还可以从头唱到尾。

对听儿歌，从天天的反应看，她非但不反对而且还很爱听。事实上，也正是靠着儿歌的旋律，她才能够入睡比较快，睡得也比较稳。与此同时，我在哄她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特别单调。相反，倒是觉得很有趣，仿佛自己也在儿歌中回到了童年一般。这对我的儿童文学创作，无疑是很有好处的。

我买的儿歌CD中，绝大多数歌曲的确充满了童趣，而通过童声唱出来，更是宛若天使的声音，几乎让人沉醉，心灵也因此受到了陶冶。然而，也有一些儿歌，虽然旋律也同样优美，但是，就内容而言，其过于政治化甚至政党化的色彩，让我很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所以，只要有可能，我就要跳过去，不听它。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启蒙阶段，就被单一的意识形态“洗脑”，而更希望她能够学习多元化的知识，感受多元化的思想，从而开阔自己的视野与胸怀。在多元文化世界中长大的孩子，肯定会比在一元文化世界中长大的孩子，要精神健康得多，因而也会有更加远大的前程。

如果让孩子从小就沉浸在某种特定的意识形态中，那么，她的精神世界只会受到严重的伤害，由此导致的后果，很可能是对其他意识形态的东西，主动关闭沟通的大门。或者即便愿意打开，也会遭遇重重无形的思想障碍。在这方面，我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我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在孩子身上重演。

在我看来，儿歌还是天真纯美的好，多一些童趣，少一些政治。从这个角度上说，那种世界经典儿歌是很有价值的。因为，既然是世界性的经典，那么，在很大程度上，它早已经突破了各种出于政治宣传目的而人为设置的束缚，甚至突破了狭隘的国家、民族、地域界线，成了普适于人类心灵的优美旋律。

如果以这样的标准看待儿歌，那么，只有世界性的、普适于整个人类心灵的儿歌，才最真、最美、最有价值。舍此，只能说儿歌也被利用，它不再是优美的、净化儿童心灵的音乐，而只是一个配上旋律的、赤裸裸的利益宣传品。

0时30分，在我对儿歌问题的思考中，在我跟着CD哼唱的旋律中，天天终于睡了。即使放在床上，她也只是“哼哼”两声，然后，头一歪，彻底走进了梦乡。她倒是进入梦乡了，但是，我的工作却刚刚开始。

于是，泡上一壶浓浓的竹叶青，开始写作昨天的《教育录》，更新博客内容。等把这一切都终于做完时，时间已到了凌晨4时30分。正当我伸伸胳膊、踢踢腿，翻身上床准备睡觉时，却又一次听到了来自婴儿床的、响亮的哭声。哈，只好再起身，抱起她，哼哼着既催眠天天，也催眠自己的曲调，走来，走去……直至清晨再次到来，时针也再次指向5时许。

一天24小时，就这样，完成了准确的对接。

2007年8月3日16时12分写一、二部分，0时18分写完全文

【经验与教训】

之一：关于竖着抱。我曾经担心，让天天像小猴子一样，贴住成年人的胸脯，可能特别不利于脊椎的健康发育，也不利于顺畅呼吸。所以，一开始，尽管天天喜欢，但还是尽量少采取这种姿式。后来，我特地就这个问题咨询了医生，得到的回答是：只要用手，托住婴儿的屁股、腰和头，就不用担心脊椎发育问题。

有了这个回答，我和妻子就放心多了。事实证明，竖着抱，居然还有不少好处：第一，孩子不容易吐奶，对肠胃比较好；第二，脖子的肌肉，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慢慢地有了根儿；第三，腰部肌肉也得到了锻炼，慢慢地有了劲儿；第四，与成年人的亲密接触，使孩子更有安全感，彼此感情的交流，也更容易产生。

后果当然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我胳膊的肌肉，经常有扭住筋的感觉，伸不直了。有几次，靠了哑铃的帮助，我才把肌肉恢复正常，此前，因为抱天天的时间有些长，胳膊根本伸不直。因为，一伸，就会特别疼痛。

之二：关于痔疮。因为需要照顾婴儿，产妇长时间站、坐，再加上怀孕期间，腹部的负荷比较大，所以，患痔疮或者原有的痔疮病情加重的几率，比较高。这对产妇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旦便秘，痛苦更是增加很多倍。

因此，要尽量避免这种现象发生，假如已经发生了，那就要尽快采取对策。一般而言，以下方法可以借鉴：第一，经常做提肛运动；第二，定时排便；第三，食品中不可缺少粗纤维食物；第四，多吃水果，多喝水；第五，尽量注意多休息；第六，注意肛门卫生，每次排便后，最好清洗；第七，借助外用药物，尽量不内服，以免药物通过母乳进入婴儿体内；第八，站和坐的时间要适度，不宜过长。

之三：关于腹泻。腹泻的原因是非常多的，但是，对婴儿来说，由于其食品比较单一，通常是奶粉和母乳，所以，腹泻通常和肠胃功能不够完善有关。当然，也不能排除细菌感染。这时，要注意观察婴儿大便的情况。

如果情况和天天相似，那么，就不必过于担心，而只需服用妈咪爱。一般来说，连续服用两天后，就会有明显的效果。假如情况严重，出现了水泻等症状，就需要到医院去，遵从医嘱，采取相应对策。妈咪爱，只是就通常情况而言，并非万能药。毕竟，病情各有不同，治病必须对症才好，网上的信息只能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