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邻24全记录(6)衣食无忧后干啥

现在非常多有钱的人,他们不知道怎么玩儿。比如黑社会刘汉,他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赌博一输几千万,确实他没有从另外的更方便的方式找到更大的愉悦,他没有思考原来世界有那么一块有趣的地方,他进入不了这个状态。

书目:《本真性的伦理》

主题:杂酱面

时间:2014年4月19日

嘉宾:李玉峰、@邱小石、@杨早、许蓓玲、曾剑飞、@沉醉寒冬、@讷言敏行的猪、@蕴伽、@淑婵想、刘强、刘玥、@水长东东

记录整理:@淑婵想、@杨早

李玉峰:我想问一个问题,也是问我自己,我一直在纠结这个事情。如果有一天,比如说电脑、购物、工作、挣钱、养家糊口,衣食无忧了,如果在座所有人,你从明天开始衣食无忧了,你最想干什么?

@邱小石:中午我们在微信上聊天,我说有些事件你不思考它就不存在,这个话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有那么多,我衣食无忧了,我干什么?现在非常多有钱的人,他们不知道怎么玩儿。比如黑社会刘汉,他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赌博一输几千万,确实他没有从另外的更方便的方式找到更大的愉悦,他没有思考原来世界有那么一块有趣的地方,他进入不了这个状态。现在太多的有钱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玩儿,这是最大的问题。如果他们知道怎么玩儿,他们就会让我们这些没钱的人特别好玩。

@杨早:你觉不觉得你自己是属于知道什么好玩,但是没钱的那种人?

@邱小石:是啊。也不一定,就像读书一样,我一直说读书可能是最容易获得、效率最高的愉快,比如一本书18块钱、22块钱,我们就可以探讨一下午。

@杨早:绿地集团资助这么一本书出版,算不算比较会玩儿呢?

@邱小石:会玩儿,《中堂闲话》就是会玩儿的方式,我们一直盼望这个东西。

@杨早:等待供养人的出现。

李玉峰:等待被包养。

@杨早:供养,不是包养。

@邱小石:这跟文艺复兴一样的,就像美第奇家族,他很有钱,资助那么多艺术家,他会玩儿,能够享受这么多东西。

@讷言敏行的猪:我觉得衣食无忧和有钱不是等价的,衣食无忧是很基本的。今天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做到衣食无忧了。

李玉峰:大家可以先放松一点,不用那么学术。比如你真的衣食无忧,你现在最想干什么,这个问题很朴素的。

@杨早:你这个问题有一个现代性的问题,在前现代社会,衣食无忧是很准确可以描述的,比如你有房子住,同时像《简爱》里面写的你有多少数目的年金就够了。但是现在社会是无限发展的欲望,所以你的衣食无忧并不等于欲望满足,你可能欲望更加强烈,因为你跟别人比,你觉得我还可以再高一点,再多一点。所以什么叫做衣食无忧,这个很难界定。

李玉峰: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想问这个问题,跟这本书《本真性的伦理》有一些关系。如果现代化,真的实现理想主义,我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很轻松的搞定,就像我们为生存付出的时间、空间、精力以后,你最想干什么,这个问题又抽象又具象。

@杨早:那你不太相信马克思的回答是吧?马克思说一旦物质极大丰富以后,劳动就会成为第一需要。

李玉峰:如果是我的话,我最想当一个农民,但是有一个前提,当一个有知识的农民。为什么?我们都知道现在生存环境对人的伤害真的是要命的,所以我想先把它庸俗或者朴素一点去想,如果我们每个人从朴素的角度有一个所谓的人生目标的话,你带来的挑战就是,你能不能在得和失之间得出一个相对理性精准的判断,如果这个判断能够得到的话,我相信所谓的幸福不困难。刚才杨早说供养,我说是包养,在我看来,那个结果是一样的。

@杨早:但是态度不一样。

李玉峰:另一种理想主义的状态,我不用去挣钱了,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比如办一个杂志,小邱说我去开一个书店,@杨早说我去干事业,或者你说我去当司机,随便你。因此,我觉得这个问题特朴素,特直接,又特别要命,因为如果这个事情想不明白的话,你一辈子都在纠结它。就像刚才说的,是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呢?我们退回去二十年,那时候说万元户就吓死人,后来是百万富翁,现在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好象变成一个遥遥不可及的数字,但是这个问题没解决在于,数字能给你快乐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所以我们在一起聊天,是聊五个小时快乐,还是聊五十年快乐?如果我们有一个约定,五十年之内坚持做这件事情,它好像不挣钱,但挣到了精神的愉悦,可能是所谓的幸福感,以及所谓解惑的可能性,这个事情我不想用虚和实来形容,它是一种真实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每个人一辈子都在找。

@邱小石:我理解李玉峰说的意思,其实最核心的,每个人还是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清楚之后,要去实现这个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杨早:所以工具理性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天算一天。包括你开这个书店,其实你在凭直觉做事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意义可能没有想清楚,但是觉得现在有意思,反正意义很可能永远想不清楚,不如先做有意思的事情,总比没有意思的事情要有意义。 

@邱小石:比如说公司的领导不断要你统计数字,他要看报表,要了解市场变化。其实他最后做决定完全是他自己早就想好的。那天我就说了一句话,你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大脑,要去相信Excel报表?本来你已经做好决定,非要看那个表,我觉得还是工具化的问题,就是抽象概念如何让别人信服。

@讷言敏行的猪:李老师,你认为谁把这个问题想的相对清楚一些?

@邱小石:我觉得侯世达找到了,他35年就在自己书斋里想这些问题,想人类是如何思考的。

刘强:很多人应该都找到了,衣食无忧只是一个门槛的问题。衣食无忧之下,你可能还是承认社会给你的功利性。

@杨早:其实很多人衣食有忧,他已经找到了,他只是不肯放弃,不肯改变,他就是找到了。我忧就忧,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我不在乎那个忧,忧被我看成外在的东西。小城市特别多这种人,虽然衣食未必无忧,但很自足。上次我们谈《中日之间》,说到中国特别少的传家的手艺人就有这个关系,他没有把那个手艺看的很高,我做这个事为了开连锁,开连锁为了做成集团,做成集团我要当政协委员,起码是走这条道路。

@邱小石:有篇文章也是,小区如何变社区,一个在日本开公司的中国人写的,为什么现在没有年轻人到社区开自己喜欢的小店,成本也不高,也很有趣。另外一个同事说养不活自己,这是最大的问题。那篇文章谈到,马云、史玉柱都是这样来理解成功。所以我们说日本人的职人精神,他们做寿司,几代人都做那个小玩意儿,哪怕上大学,他也回到自己家族去做,每年也生产不了多少,他也没有说整一台机器出来怎么使流水线生产的更多。所以这种东西是一种文化观念吗?是一种价值判断吗?

许蓓玲:我觉得这个书看不看得懂不是很重要,弗洛伊德说每个人都有三个“我”:本我,就是本性的我们,那个可能是很天真、很善良的,因为出生的小孩子他都是很无忧无虑的。然后是自我,自我是社会我。本我是自然的我,自我是社会的我。你的教育、你的背景,陈水扁从小三级贫户,本来以前很善良的,他以前是我们家的律师,很好的人,特别认真,也特别主持正义,但是他当了总统之后就不是了,他就成为自我,他是社会我,他的环境、他的教育、他的一切造成他的自我。但是人还有一个超我,有一个理想我。

每个人都有三个我,那三个我不断的打架争执,有些人找到了理想的我,他不断做超我的事。有些人还在做自我的事情。可是我们都忘记有一个本我,那是我们内心的声音,可以去追求想象的,最后达到理想我的境界。

李玉峰: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忘我。

邱小石:今天就这样,谢谢大家。

(洞婆总是静静地看大家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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