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问真答 20150828

为什么欧洲君主名称总是查理、威廉、乔治等加上N世后缀的形式? | 古诗中“斜”读“xia”正确吗? | 为什么高空跳伞时可以翻跟头和做很多动作?

这个问题,简而言之,就是欧洲人不但没有像中国这样有“避名讳”的风俗,反而还特别喜欢用长辈的名字起名。

中国人讲究避讳,子女恨不得根本不提起父母的名字,自然在自己起名的时候也不会跟着父母或者其他长辈起。但是欧洲的习惯不太一样。对于欧洲人来说,孩子名字中带有父辈的的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非但如此,有时候还会带上诸如教父的名字、叔叔舅舅的名字、乃至尊敬的人的名字。对于被“盗名”的人来说,这非但不是冒犯,而是一种光荣。

▍威廉王子的全名为威廉·亚瑟·菲利普·路易斯·蒙巴顿-温莎(William Arthur Philip Louis Mountbatten-Windsor)

所以欧美社会的人一般都有很多名字,对于多数人来说,排行第一的是行于世用的名字,而后面中间名在很多情况下就是用来纪念其他人了。一般来说,贵族需要纪念的各种社会关系更多,所以会有众多的中间名。

因此,如果有某任国王在位期间成绩斐然,就很容易引出一连串以其命名的国王。如英国汉诺威王朝一连出现了乔治一世到四世,被称作乔治时代,而法国在腓力一世之前没有叫腓力的国王,但在这个来自希腊语的名字被一个杰出的国王使用后,后来有了大批叫腓力某世的国王。

腓力一世

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国王即位后还会更换自己原本最常使用的名字。如维多利亚女王的儿子阿尔伯特亲王本来最常用的首名是阿尔伯特,但在即位后他决定选取自己的中间名爱德华作为尊号,是为爱德华七世。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爱德华这个名字已经被六任英王用过,已经带上了一层历史的荣耀。

就算是国王们想别出心裁,其实选择也比较有限,王家自然得有王家的气度和尊严。所以很多名字是不适合使用的。欧洲语言中很多名字其实是另一些名字的昵称,如比尔是威廉的昵称,鲍勃是罗伯特的昵称,迪克是理查德的昵称,哈利是亨利的昵称,吉米是詹姆斯的昵称等等。平头百姓可以用昵称当正名,但是作为君主,这样显然是相当不体面的,所以这样很多名字被排除在外了,剩下来的也就数量有限了。

总体来说就是这么个情况。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教我们读古诗时把“斜”读成“xiá”,说这是古音,这样读才押韵,这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嘛……老师说的既不完全对,也不是彻底的胡说八道。

根据我的经验,全国很多地方的语文老师都会有这个说法,语文老师提到这个说法一般出现在以下两首古诗的教学中:

山行 杜牧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过故人庄 孟浩然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为什么这两首诗最容易引发这样的说法呢?答案很显而易见,这两首诗其他韵脚字“家”、“花”、“麻”韵母中的主元音都是a,但是偏偏还押了个元音不一样的“斜”。如果大声朗读那是相当的不和谐。古代的大诗人不是傻子,不可能这样乱押一气,合理的推论就是古代“斜”的韵母大概是iá,如此方能声韵谐和。

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呢?

当然是有的,而且有旁证,古代的韵书里面,“家”、“花”、“麻”、“斜”都属于“麻”韵,说明元音一致。现代方言中,苏州话“斜”是zia,闽南话是chia,都是读ia的。而中古时代从汉语中大量借词的外语,如日语、朝鲜语、越南语这个字的音分别为ja/sha、sa、tà。当时“斜”的韵母是ia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变成了ie是近古以来的音变而已。

《广韵》中提及“家”、“花”、“麻”、“斜”均属“麻”韵,说明其元音应是一致的

但是为什么说老师们没有完全说对呢?

那是因为当时“斜”的声母并不是汉语拼音的x,根据重建的中古汉语,“斜”当时的声母跟英语z的读音差不多,当时这个字实际上读zia。所以老师们的古音是个半吊子。

当然这也是难免的,现今普通话的音系可以支持ia这个组合,但是无法支持英语字母z的读音。所以拟古也只有一半了。

不过老师们的做法可是历史悠久——对于汉语文学来说,韵文押韵是最最紧要的。但是由于古今音变的关系,韵母也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的,往往会导致押不上韵。所以从很早开始就有了所谓“叶韵”的做法,即把一个字的读音临时改读,使其能在韵文中押韵。至于改造方向,当然是心目中的“古音”了。

《说文解字·劦部》:“協,眾之同和也。從劦、從十。臣鉉等曰:十、眾也。胡頰切。旪,古文協從曰十。叶,或從口。”因此“叶”应读为“xie”

叶韵一般重视韵母但是忽视声母,全因声母对押韵没有影响。

不过由于玩叶韵的往往不通古音知识,而且变来变去也只能在当时音系所能支持的一亩三分地里面变,所以向“斜”那样能正好撞上古音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多,很多情况下叶韵会导致荒谬的结果。

如朱熹就曾对《关雎》的第四章:“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使过叶韵法。

他认为“采,叶此礼反;友,叶羽已反”,马虎地说成大白话大概就是他觉得《诗经》时代“采”读tshi,“友”读yi所以能押韵。

这当然是一派胡言!

如果你说的“高空跳伞”指的是目前十分流行的极限运动Skydiving的话,那么答案很有意思:跟头是不得不翻的,动作是练出来的。

为什么呢?让我们脑补一下Skydiving的一般过程。

skydiving

首先,选一种方式让自己到达几千甚至上万米的高空。最早的跳伞塔大多有几十米高,今天一般的飞机跳伞则在三千到一万米的高度。热气球甚至可以将人送到四万米的高空。当然,上去之前不要忘了吸氧,穿好防护服,带一切必要的保护措施。

同时,别忘了背降落伞。与传统飞机跳伞准备主伞和备用伞不同,有些Skydiving只使用一个降落伞,开伞必须一次成功。不然……

一切就绪了,预备——跳!

虽然你似乎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但别忘了,还有空气阻力在等着你。落体的过程中,你的速度会不断增加;高空空气虽然稀薄,但随着你的速度增加,空气阻力也会增加。Skydiving的过程中,即使在一千余米至几百米处正常拉开降落伞,最快的速度也将达到每秒50米左右。此时,你受到的空气阻力足够把你推得翻几个个儿。

在空中,空气和你的运动是极其复杂的。由于受到你跳下去时初始状态、空气本身的流动、你的姿势的多方面影响,身体的各个部分受力是不均匀的。此时,受力差会推着人在空中翻跟头。

翻跟头虽然正常,但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在空中翻晕了的话,不仅影响身体,而且万一没来得及在安全高度内拉开伞,那就惨了。所以,Skydiving培训的基础动作就是下面这个。这个姿势是在受到空气阻力的前提下,人体最稳定、最不易翻滚的姿势:想象一个放大的雨滴,或者一只南美的鼯鼠,他们在空中速降时,都有着类似的受力。

保持稳定在跳伞过程中十分重要。曾有人使用特殊的设备,从3.7万米的高空跳下去,并安全着陆了。他在空气极度稀薄的高空中,采取的基本是类似于跳水的、头朝下的姿势:因为那里的空气阻力作用很弱,头朝下可以提高下降的效率。当然,他还是被推着翻了很多跟头。到了大气层较厚的地方,他就必须转成下图这种姿势了。

跳伞至大气层较厚的地方,就必须转成这种姿势

在基本姿势的基础上,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也就很正常了。Skydiving爱好者们会聚集起来,有意地练习一些空中姿势。西方有专业跳伞团队使用风洞舱,利用强风把人从地上吹起来,造成和跳伞相似的失重效果,以练习动作。多个人也可以合作,在空中摆出各种队形。

多人跳伞摆出的队形

但所有空中的姿势都大致不脱离基本姿势的受力关系,即使“翻跟头打把势”,也是经过训练、控制身体受力来暂时脱离平衡。就像体操运动员在平衡木上各种翻滚跳跃,在空中保持平衡的同时有意识地控制转体,是一件充满技巧的事情。

最后,该开伞了。从3000米的高空跳下去,如果你不拉开降落伞,根据姿势的不同,大概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地面,到达地面的速度会在每秒200米左右:嗯,也就跟普通飞机差不多吧。另外,落地姿势也十分重要,关键时刻需要向侧面翻滚,不然容易脸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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