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顶级心理健康专家加盟谷歌母公司

托马斯·因塞尔

作为官方心理健康研究沙皇的托马斯·因塞尔（Thomas Insel），其发起的最引人注目的倡议之一就是竭力摒弃被精神病学家奉为“圣经”的《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自2002年以来，因塞尔一直担任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的所长。让他深受困扰的是，精神疾病仍以症候群而非“任何客观的实验测量”如生物标志或读出数据为诊断基准，这同艾滋病或淋巴瘤的诊断是不同的。

尽管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每年会拿到15亿美元的拨款和研究经费，但事实上，生物科学在治疗抑郁症或精神分裂症方面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功。近几十年来，精神科药物的疗效并未得到大幅提升，而在常见精神疾病的遗传病因研究上，也没有找到明确答案。上月中旬，因塞尔表示他将加入技术巨头Alphabet——重组谷歌（Google）后建立的大企业集团——的一家子公司。这种科学上的挫折或许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Alphabet的生命科学事业部早已进军智能隐形眼镜、基因组学和癌细胞检测等领域。

因塞尔明确指出：有钱的技术公司已经意识到，医疗保健是一个比软件和电子产品更大的市场（约占美国GDP的20%），而这也是它们应该进入的一个领域。但同时，他也表示，基于基因组学和医疗影像产生的“大数据”以及个人技术的美好前景，他相信技术方法或更适用于治疗精神疾病。个人技术的发展将会改变以医生偶尔问诊为主的医疗保健，使之变成以“病人为中心”的持续性服务。

“未来，当我们想到私营部门和卫生研究时，我们想的更多的可能是苹果（Apple）和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而不是礼来（Lilly）和辉瑞（Pfizer）。”因塞尔说。他并不是预想另外一种管理糖尿病或心脏病的应用。相反，他想的是，智能手机可以通过言语模式收集抑郁症或精神病的生物标志，并可进行精神干预治疗。

我们就进军硅谷问题对因塞尔进行了采访。

你是如何进入Alphabet公司的？

我与安迪·康拉德（Andy Conrad）有过一次会面，他后来成为这家新公司生命科学部门的首席执行官。康拉德对心理健康很感兴趣，但缺乏相关背景。我们谈到了这其中的机会。很明显，我们有着相似的兴趣。他问我是否愿意辞去政府部门工作，加入Alphabet公司。

你们有哪些共同的兴趣？

我们在三方面有非常明显的共同兴趣。第一，寻找将数据分析引入精神病学的更佳方式。现有的诊断系统完全基于症候群，具有相当大的主观性。第二，关注精神病诊断——我们可以提前行动，开发具有预见性的医疗方法。第三，关注孤独症，开发诊断该病症的生物标志。

这与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的战略规划颇为相似。看到像Alphabet这样的公司也对此感兴趣，我非常高兴。

具有预见性的精神病医疗方法是什么样的？

在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我们已经开始资助这方面的研究。我们正在开发可对言语进行识别和分析的算法，用于诊断早期的思想紊乱。

与在贝塞斯达负责大型研究实体相比，你认为你在硅谷可以做不同的事情吗？

让我们拭目以待。我认为私营部门可能会产生更大的影响，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迈出这一步。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时刻。对于娱乐以及我们生活中的很多方面，技术都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样，它也会真正改变医疗保健。如果你问“技术可以改变医疗保健的哪些领域？”那么，心理健康将会是改变最大的领域之一。

技术可以覆盖诊断流程的大多数环节，因为你可以使用传感器，你可以用一种客观的方式收集行为信息。此外，医疗健康的很多治疗方法都是心理干预，而这些干预可以通过智能手机完成。最重要的，技术可以影响护理质量，这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对心理干预来说。

你说的通过手机治疗是什么意思？

治疗抑郁症的最佳方式之一是认知行为疗法，即通过建立一套技巧来管理你的情绪。你可以借助手机进行，也可以与人面对面进行。很多患有严重抑郁症、社交恐惧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人都不愿意见人，而手机则降低了交流门槛。

有没有可能通过手机诊断精神疾病？

我要说的是，你可以通过手机收集信息，这有助于人们管理自己的治疗方案。你的问题取决于一个正在彻底转变的范式。旧的范式是，你去看医生，然后他们给你开药方。你可以称它是诊断，也可以说是为了找出病因，但无论如何，很多事情都可以在线完成。如果智能手机的附件能够看到鼓膜，那么儿科医师就可以进行在线诊断，确定是否存在耳部感染。在这个世界里，你在希望在合适的时间让合适的人得到合适的治疗。作为消费者，你是接近信息源的。这是一个不同的范式，也是我们正在推进的范式。

Alphabet治疗精神疾病的方法主要是技术上的还是生物学上的？

这个问题目前不好回答。我们正在发掘机会。我们知道这家公司的“最有效击球点”是数据分析，而且它也擅长数据分析。现在的机会是利用这种技能，来解答生物学问题。对生命科学团队来说，在心理健康方面开展何种研究项目目前仍不明确。而我的职责之一就是找出这样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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