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常程与他的ZUK手机：联想老兵的“逆生长”

2015-12-28 福布斯中文 常程

作者 | 邱智丽

“掌柜，能不能更新个全屏待机模式出来供大家选择一下？”，“掌柜，能不能让我们看眼下一代机子？”在联想北研大厦一间CEO办公室，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粉丝。

他们口中的掌柜就是ZUK手机首席执行官常程，这样的交流对于“网红CEO”常程而言稀松平常。

“网红CEO”并非无缘由之称，在新浪微博上常程拥有292万粉丝，同时还在多个QQ群、微信、贴吧与粉丝互动。

几乎每天早晨5点到9点，你都会看到常程更新微博，并一条一条亲自回复粉丝的留言。

牛仔裤、印有“ZUK”标识的黑色飞行员夹克外套，眼前的常程身上展现着创业者特有的活力和劲头儿。

今年六月，常程出任ZUK手机CEO，从幕后走向台前。

“你们太慢了，在错失机会，拿榔头敲都敲不醒”在2015年6月给手机部门高管训话中，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曾这样说。

而早在去年十月，联想就成立了互联网业务子公司神奇工场，这可以说是这个IT巨头运用互联网思维来开发和布局产品的一次试水。

2015年5月神奇工场正式发布ZUK品牌，这个新品牌在CEO常程的带领下于今年8月推出首款产品ZUK Z1，实际上这款产品的研发早在2014年10月就已经开始。

作为联想这艘航空母舰拆分出的“掉头小船”，“体外孵化”的ZUK在发布会一周后的首次发售中，首批备货4万台手机在几分钟内宣布售罄。

此后，ZUK又举办海外发布会，海内外同时拓展，如今市场已覆盖德国、西班牙、意大利、英国、法国、俄罗斯、阿联酋等国家。

在联想，常程是名符其实的“老人”，但却总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2000年常程博士毕业后就加入联想，担任笔记本事业部研发总监，先后负责联想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的研发工作。

2011年，转身移动互联业务，任联想集团副总裁兼移动端到端软件平台总经理，思维和做事风格上总是不拘一格的常程打造了联想乐商店和茄子快传，孵化并研发联想Yoga平板电脑和联想K900智能手机。

如今乐商店已成为联想在移动互联网主要营收工具，茄子快传球市场用户数已突破4个亿，成为联想转型的明星产品。

为何要杀入手机血海？

这是常程最常被问及的问题。回望整个手机圈，华为智能手机年出货量即将实现1亿目标；雷军和周鸿祎隔空对战；一加手机在海外市场做的有声有色；将近不惑之年的黄章凭借智能手机和投资登上福布斯富豪榜；后来者乐视超级手机强行改写行业格局；就连家电大佬董阿姨也推出格力手机，喊出“三年不用换”、“销售一亿台”的豪言。

“搞手机远比想象中更残酷，但每家都有自己的优势，将优势发挥到极致就存在机会。”常程说。

杀入手机血海常程基于三点判断：首先手机的价值毋庸置疑，在常程看来每个产品都有自己的基因，如今手机占据用户的时间越来越多，时间花在什么地方决定未来的价值。

其次就手机出货量而言，中国每年大概四亿多的量，全球十亿多的量，基数足够大。“

就像中国有很多饭馆，各种口味都会有，大家都会有机会，关键是怎么从一个点慢慢弄成线，再铺成面。”

学数学出身的常程总是在无意间运用数学逻辑分析问题。

而更值得关注的局面是，今年国内手机出货量首次出现下滑，智能手机渗透率已超过90%，中国手机已然进入换机市场。

对比海内外手机市场，常程认为国内手机市场跑的更快，竞争更激烈，用户提前享受了智能手机带来的红利，小米的迅速发展就是抓住了第一个时机。

第二个时机则在换机，用户的诉求更高，第一只手机的痛点需要在第二只手机上得到解决。

在常程看来，依据能力而言，目前做手机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以雷军、周鸿祎为代表的从互联网服务过来的人，他们精通如何用产品打中用户，包括模式、市场、定价。

但问题在于，互联网是很轻的产品，轻的意思就是需要研发工程师、服务器、带宽就结束了，企业服务、关系服务相对容易。

但手机与互联网公司最大的不同在于手机是很重的产品，需要供应链、渠道、库存，所以互联网过来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低估了一个很重的资产给企业和公司带来的难度。

另一种是传统手机厂商，拥有成熟的供应链，但缺乏通过服务圈用户的经验和意识。

“我们的优势就在于两边都做过，知道难度在什么地方。”常程总结道，“ZUK的竞争逻辑是我们更把手机当成一个互联网服务来做，互联网服务很简单，把一个痛点解决了就好，但是要花很多精力把产品做好，即抓住了一个痛点把它吃透了。”

痛点源自客户需求。

常程深知过去联想的问题在于离客户太远，“以前联想靠运营商，实际上满足运营商的需求就行了，是不是用户的需求没有花更多的精力去研究。”

再创业常程十分注重团队对用户的渴望。

ZUK把自己的目标用户定位为“重度用户”。

何为重度用户？

常程列出了六个关键词：低头族、夺宝族(充电宝)、暴晒族、APP族、速光族(流量)、蹭网族，这其中以年轻的大学生群体为甚。“

这群人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强，喜欢分享，追求时髦，对价格敏感，又不希望用街机”常程说道。

为了把握这群用户的消费心理，了解他们的真实需求，常程带领工程师团队三十多次进入不同的院校和学生一起上课、吃饭、生活，打入学生群体培养种子粉丝。

让常程意外的是以前内部对于功能设计争论不休，很难达成共识，将工程师派驻学校后，各地带来的意见产生交集，意见很快统一。

卡顿是所有安卓机普遍存在的问题，在常程看来，解决安卓机流畅性要从软硬件两方面入手。

硬件主要体现在内存，即如常程所言，要“先提供一个大房子保证可以放很多东西。”

他清楚记得6月19号团队曾将ZUK最初设计的内置3GB内存和16GB机身存储空间机子给核心粉丝测试，得到的反馈是16GB明显不够用。

为此团队重新设置内存，跨过32GB直接升级为64GB。

软件方面主要指系统优化和三方应用优化。

“苹果系统是类单线程机制，即同一时间只能跑一个应用，而安卓系统是多线程开发机制，允许多个应用同时运行。”

在常程的观察看来，由于很多投资人会看重一款应用的用户基数、活跃度等数据，导致大量应用软件会通过自启的方式，故意占用手机内存，系统没有及时清理后台程序，导致这些程序一直占用手机内存和网络资源。

加之应用产生的缓存垃圾，都会影响手机的流畅性。

为解决后台程序占用内存问题，ZUK Z1针对应用自启重新设计了一个自启防护引擎，重点解决了应用关联自启、各种后台唤醒以及家族应用的联动启动。

并且重新设计了系统的内存优化机制，研发了一个动态内存优化引擎，能够识别内存中不重要的后台程序，及时清理掉，从而释放掉内存。

为解决应用垃圾缓存问题，ZUK Z1首创了免扫描垃圾自动清理技术，无需任何扫描过程，也能智能识别与记录各种垃圾文件，杜绝存储空间碎片、冗余数据等。

“我们比猎豹多做了一步，连清除按键都去掉了，帮用户再省一步。”常程拿着手中ZUK Z1橡木版得意的介绍道。

待机时间短是又一痛点。

在学校调研的过程中，常程发现教室里的充电宝比比皆是，“为什么充电宝卖的那么好，电池需求很强烈。”

为了解决频繁充电问题，最终Z1配备了4100毫安的大容量电池，事实证明，续航能力超强成为ZUK手机赢得口碑的重要因素之一。

常程坦言作为新晋品牌上来就谈市场份额并不现实，在非增量市场大背景下，抢夺换机用户之余，如何留存用户，提升品牌忠诚度是常程思考更多的问题，而这一点正是影响ZUK转型服务提供商的核心要素。

常程希望通过提供一系列服务来增强用户黏性，例如在手机上预装了一个叫做“用户中心”的APP，记录用户每天花在各类APP上面的时间，经过用户允许之后，可以在后台看到用户在每个应用的时间分配。

发现规律之后，未来可以为用户推荐产品，同时可以寻找相应的视频、游戏厂商合作，通过影响用户的选择和时间分配给厂商导流，用户的利益则由合作方满足，从而完成服务提供商角色。

“‘时间’是我们比较注意的一个变量，我们尝试将用户每天玩的时间转化为某种积分，根据不同的消费需求，积分可以用来购买阅读卡、视频卡、游戏道具等，甚至可以作为购买下一代机子的折扣。”常程描述道。

以视频为例，常程认为用户对于视频网站并没有什么忠诚度，哪里有片源就会选择哪家网站，常程希望通过与视频网站合作给用户送会员卡，以此提升用户对该视频网站的粘性。

这里有两个必要条件，第一是用户每天需要在这个视频网站花足够多的时间，第二ZUK与视频网站是独家合作。

“给用户会员卡的时候，我们所付出的额外成本已经包含其中，之所以付出额外成本目的是希望你下一只机器还选我，就像用户选择在A商场还是B商场购物，当他有A商场的会员卡，可以免费停车，年底还会搞活动，两家商场卖的东西差不多的时候，用户自然都会去A商场购物。”常程举例说道。

从ZUK Z1上市至今已有四个月时间，一面是联想转型迫在眉睫，一面是手机市场血海竞争。

背负“二代”的标签，常程所面临的挑战远大于其所带来的光环，刻意淡化联想色彩也流露出他内心的压力，“当你出身很好的时候，你可能不愿意把手弄脏。”

于是乎你会发现ZUK的办公地址原联想研究院的一栋楼中已经竖起ZUK.COM的牌子；独立门禁门卡系统；所有加入ZUK的原联想员工都签署了离职协议，重新编排工号；使用联想的资源都要付钱，遵循市场化机制。

“没精力别创业。第一个感觉就是累，产品之外的事情每每伤神，从T Shirt的布料到一顿10块的加班餐。第二个感觉还是累，产品之内的细节屡屡费心，从手感好的4XXX到反正极速Type C+USB3.0。”常程曾在微博写下这样一段话。

“我们的追求是未来三到五年活着就好。”常程补充道。

在常程看来，目前整个国内市场手机差异化已经非常小，必须要以真正的互联网思维做手机，而且不是单纯比拼产品，还要看品牌影响力和渠道营销运营等。

比如近日ZUK携手黄渤推出定制手机，借助明星为产品做背书的同时，粉丝对明星的忠诚度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促进“用户留存”。

在想办法解决国内市场这块难啃的石头之外，ZUK同时还将视角转向了海外市场。中国处于换机过渡性市场，海外手机市场却发展极不平衡。“

印度、非洲像两三年前中国，欧洲某些地方比中国还慢一些，这些地方还处于第一个阶段转变时期，即类小米的打法仍存在机会。”常程说。

曾参与联想多款海外产品设计，常程非常明白，当前手机出海最大的问题在于IP，尤其是欧洲市场，小米、OPPO出海接连受挫，均因专利问题。“

ZUK从联想生下来最好的一个特质即在全球化过程中，我们做IP会享受一些保护。”

在ZUK股东机构，联想所持有的股份是由摩托罗拉代持来体现的，而联想在对后者的收购中收获了2000项专利，还不包括与Google谈判获得交叉授权的其他专利。

分享到专利红利，确保ZUK在进入海外市场时不会遇到麻烦。

常程是忠实的果粉，在乔布斯去世的时候曾委托朋友去乔布斯门口献了束花，并留下卡片，卡片里有一句话“我希望我服务的联想能有天继承苹果的精神。”

今年年初他又去了乔布斯的老家Palo Alto，在乔布斯曾吃早饭的地方，吃了顿饭，以示自己也要开干了。

如同当年雷军背着满满一书包几十部手机，兴奋地和别人聊手机的差异。

在年轻的粉丝群里，44岁的常程轻松、熟练且风趣地和他们打成一团。

他毫不避讳谈及联想存在问题，也对产品和用户表现出极强的渴望。

“初出茅庐”他豪情万丈，但手机圈让人琢磨不透的打法也曾让他坐立不安。

“现在看透了”常程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望着窗外，目光笃定，“看透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接受这件事情做不好，但反过来我们会无所不用其极把它做好，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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