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这个词儿是怎么来的

“支那”当是唐时印度对中国的称呼。中国唐代僧侣到印度学佛,也学了这种语言习惯,在自己所译的佛经上,往往标上一个“支那某地某人译。” 这个时候,“支那”是个时髦的词汇,日本一些古代学者遂改掉称中国为“

“民国红粉”招架不住李逵大爷和公孙大娘般的剑与斧

端木赐香

没想到一向给人硬汉印象的耀杰兄,居然在蛇尾马首之际给读者奉献了书名为《民国红粉》的一盘新鲜小菜,看得我喜感得不行。

说它新鲜,主要是感觉耀杰兄一向的研究视角在民国年间的那些汉子身上,不管是不是真汉子,至少生物性别上都是男人,主要话题也是集中在政学两界人等的自由、平等、民主、宪政、党争、谋杀之类的宏大叙事上。说它小菜,虽然日常生活中我也很小女人作派,但放诸历史研究的语境中,我对近代中国转型时期诸多风云女性并不感冒,感觉她们奔来突去,也终未逃脱中国特色男权宴席上一道小菜的命运。或者可以这样说,近代中国,人的解放国人都未搞懂,遑论女人之解放?

好在耀杰兄在他的后记中给我们列出了他的价值坐标:环环相扣、缺一不可的六个层级的价值要素。这里我只想取其前四个。一者是,前四个对我来说,就够了;二者是,师兄师妹所见略同,我太同意耀杰兄的四大价值要素了。

第一是“自由”,或者“自由自治”。其包括的内涵不外是自由自治、自主选择、自食其力、自限权利、自我健全等;

第二是“平等”或者“契约平等”,也就是个人在社会活动中所达成的意思自治、双向选择、互惠互利、平等合作、权利义务充分量化细分的契约关系。

第三是“民主”或者“民主授权”,也就是各种公民自组织及联合组织权为民所赋、少数服从多数、程序正义优先于实体正义的民主参与、民主选举、民主自治的民主制度。

第四是“宪政”或者“宪政限权”,也就是国家和地方政权治官安民、宪政限权、依法行政、多元共和的政治制度,尤其是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制衡的制度框架。

耀杰兄之所以采用这种价值谱系作为历史研究的价值坐标,不外是这些价值要素乃现代文明社会中最为常见的,在中国社会里却又是最为罕见的。我不想说,中国古代文明因子中没有这些价值元素;我也不想说,中国人就没有福气享受这些价值要素。我只想说,在中国近代历史研究者中间禀持这些价值要素和价值信仰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学者,几乎是屈指可数。何况耀杰兄做历史研究,除了要高举这些价值要素之外,还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凶猛风格和严谨细致的考据癖好。这一切导致耀杰兄的著述,既像持了板斧的李逵大爷,更像剑器舞得密不透风的公孙大娘,简直是“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总之,看耀杰兄的著述,您也得有胆有识才行,否则被吓傻了他是不包赔偿的。

我之所以看得很有喜感,倒不是自卖自夸自己有胆有识经得住吓什么的,而是太了解耀杰兄的套路与文风了,甚至边看边还幸灾乐祸地算计,耀杰兄这次又能吓傻多少读者呢。不说文风与考据,单说那套价值谱系观照下来,民国时代诸多红粉美女就够悲惨了,一个一个粉面失色地跌倒在耀杰兄的板斧和利剑之下,大喊官人饶命。

不能说耀杰兄不懂得怜香惜玉,只能说,真正的英雄对美人是有严格标准的。不说现在的耀杰兄,就连身处那个时代的鲁迅,1923年12月给女师大讲演《娜拉走后怎样》,也认定“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所谓堕落,据说是进妓院;所谓的回来,不外是回归传统的男权家庭,继续给男人做傀儡性奴式的家常女人。

问题是中国转型时期的诸多娜拉,不是被男权社会堵在了夹道上,就是自己本身就找不着北。结果虽没有完全进妓院,也没有完全回归男权家庭;但是所谓的女性解放,或者说是所谓的自立、自尊、自爱,于她们竟然无甚干系。

用耀杰兄的观点,她们就是打着女性解放的招牌,给自己低劣的生物本能与情欲放纵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美好借口而已。用我的观点,论性的解放,她们比不过潘金莲女士;论人的自由,她们不外是革命话语包装下的祥林嫂而已。而那些怂恿个人自由、女性解放的激进男人,不外是西门庆热烈欢迎所有女人在他面前不再坚守贞节而已。正如人类进化史上,女人为男人守贞,是男权社会的集体阴谋一样;近代转型时期,中国女性之身体解放,首先是中国男权社会的一种变相怂恿。比如作为中共创始人之一以及周恩来、朱德的入党介绍人的张申府就坚持认为:“性交、结婚和爱情是三桩不同的事儿。”基于常识性的价值理念,性交、结婚和爱情,可以是三桩不同的事儿,问题是人生不只这三件事儿,至少在这三件事儿之前,你先得自己养活自己。

以这个标准,要我给“民国红粉”们排个榜的话,高居榜首的只能是张幼仪,落在榜末的最数萧红。张幼仪,自立、自尊、自爱,自我健全,对社会,对家庭,对自己,都表现出了较为充分的责任担当。萧红,只有叛逆的心与放纵的欲,就是没有自立的技能与自尊的身心——和未婚夫在旅店鬼混,欠费若干,最后未婚夫失踪,导致老板差点把她卖到妓院(真卖到妓院,那还真是比较适合她的地方);最困顿的时候投身给了萧军,这男人竟跟女人一样无以自立,一男一女竟然长期蹭朋友家里混吃混睡。混吃也就罢了,大白天的,一男一女在人家客厅里情欲大爆发,男人捏着女人的小腿儿,女人捏着男人的大脚趾,俩人大眼瞪小眼地欲罢不能,不巧的是,这幕还让朋友太太及朋友的小女儿看到眼里去了……总之主人赶都赶不走,气得主人和太太搬出了自己的家,仍由他们臭不要脸地继续蹭下去。混吃混睡也就罢了,跟萧军私奔,却生下上任男人也就是未婚夫的孩子,生下看都不看一眼,弃掉。跟端木蕻良结合,又生下上任男人也就是萧军的孩子,孩子生下好好的,却又在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死掉,好朋友打抱不平,要找医院讨个说法,却让萧红拦住了,说自己急着出院呢……打死我也不相信,这种对自己不负责,对孩子不负责,对社会更谈不上负责的左冀文学青年,能给我们带出一个什么新世界来。之所以直到今天,我们还处于前现代社会,一直进化不到正常的文明社会状态,与这些革命青年起哄般的激进而盲目的路径选择不无干系吧?

感谢耀杰兄,他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剥洋葱似的,毫不留情地把这些革命话语或者主流话语中的光鲜人物,剥光给我们看。耀杰兄是老江湖了,耐呛;只担心一般读者,被些摧心辣手般的著述摧折得,怕要泪眼婆娑了——泪眼婆娑中,我期待,耀杰兄的这种解构,是传统与现代、历来与未来之间的一盏小灯,既能折射出我们来时的轨迹,还能照耀出我们奔向的路径,也就是俗语所谓的“鉴往以知来”吧!

(张耀杰:《民国红粉》,新星出版社2014年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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