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血乳长大

育女笔记15：吃着血乳长大

                                 曹保印

今天凌晨将近4时才睡下，所以，一直睡到上午11时才算醒来。这中间，天天可能醒来了几次，也吃了奶，但是，我却一点儿也没有听到。困倦，已经完全击倒了我。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天天也醒了，一个人睁着眼，独自玩着。于是，我俯下身，跟她玩了一会儿，这时，铁蛋也跳上床，凑到一边。像往常一样，铁蛋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小手，然后，蹲下来颇有兴趣地看她。

醒了以后的天天，玩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吃奶。如果不让她吃，或者吃得不足够饱，她会一直哭。尽管她的哭声不是那么尖锐，更不是歇斯底里，但是也一样地让人焦心。所以，只要她开始哭，并且表现出想吃或者想喝的动作，我们就会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调好奶粉、冲好开水给她。而只有奶头被她噙住，马上就会止住哭声，幸福地吮奶。真是“有奶便是娘”啊，呵呵。

我试了一下，要想从仿真的奶瓶里吸出奶，是很费劲的。我吸了几口，就觉得嘴巴两边的肌肉疼。而像天天这么的孩子，却是要一直不停地吸，有时候，一口气能吸五六分钟。从这个来看，婴儿嘴巴两边的肌肉，相对其他部位来说应该非常发达。据妻子说，有时候，天天吃奶会让她感觉很疼。这种疼，应该是婴儿用力吮吸的结果。

这种现象，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常常看到小羊羔、小牛犊吃奶时，一边吃，一边用力向上顶。有时候，母羊或者母牛，会突然跳起来，把正在吃奶的小羊羔、小牛犊甩开。那时我还以为，是母亲们被吃得不耐烦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种被吮吸时的突然疼痛，刺激得她们做出了反应。看来，母亲们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即使是在哺乳时，也会有痛苦。痛并快乐着，形容母亲的哺乳，可能是最恰当不过的。

还是在医院里的时候，因为妻子最初的乳汁，带有血水的颜色，一连两天都是这样，所以，一位护工就说：“那是血乳。”妻子问她：“什么是血乳？”于是，她说：“奶是血变的，你的奶之所以带有血水，是因为血还没有完全变成奶。”当妻子这样告诉我时，我的第一感觉是不相信这种说法。以我的生理知识判断，这种说法应该是农民的想像。

后来，我特意就此说法问护士，护士笑着说：“那是瞎说。”瞎说，自然是瞎说，后来，医生检查说，是乳头有裂口，慢慢就会好的。但是，如果考虑到母亲在哺乳婴儿时的疼痛，我甚至觉得，那位护工带有天真想像的“血乳”一样，倒又是十分恰当的。婴儿，的确是吃着血乳，开始成长的。

吃完奶，天天就老实多了，但还是“哼哼”。于是，我便抱起她，决定给她继续读那本《佐贺的超级阿嬷》。可是，刚读了不到一页，她好像又睡着了。于是，我又试着把她放在床上。妻子看到了，说：“这怎么能行呢，一听读书就睡觉，真是不爱学习呀！”

然而，刚一放下，她又开始了“哼哼”。我想，她可能是在闭着眼睛，享受“听书”的兴趣呢，所以，我一旦不读而且把她放在床上，她自然就不干了，有意见了。于是，再次抱起她，接着这本书读。读着读着，连我自己都进入了故事之中，几次都欲落泪。

当读到运动会结束后，几位老师既为了奖励获得冠军的小主人公，也为了安慰外婆和妈妈都没有来为他喊加油的小主人公，同时，还要让小主人公接受得快乐而自然，以呵护他的自尊心，而年年说自己肚子疼，向小主人公提出换便当吃时，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在心里暗暗感慨，这才是真正的老师！如果我们的老师，都能够像这样一样细心地呵护孩子，那么，这该是多么美好的教育。这样的教育，会因为它饱含的人性之美，而让孩子记忆一生、感动一生。

可惜，我们的很多老师、很多家长，不要说去细心呵护孩子的自尊了，却反而常常去刻意伤害他们的自尊心，以为这样羞辱他们，就可以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事实上，很多老师和家长，对羞辱孩子自尊的所谓教育方式情有独衷。

比如，有的老师扒掉小女孩的裤子，在班里当众打她的屁股；有的老师罚学生守厕所、洗厕所，以示羞辱与惩罚；有的干脆在孩子的胳膊上，刺上“贼”字；有的更加极端，让孩子吃粪便……

从我搜集的材料看，这样的做法，几乎成为一种教育常态。而事实上，它是一种教育变态。变态的教育，居然成为常态，这其中的原因，值得我们去认真探究。相比之下，日本这几位教师的做法，令人佩服，也令人感动。

这一次，我读了整整两节，也就是两个长故事，天天才算睡着。这一睡，就睡得比较香。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今天白天，天天的睡觉，没有前几天那样稳、那样香、那样沉醉，而是有些浅，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她就会醒过来。晚上从报社回来，妻子就告诉我说，自从我18时38分走后，天天就一直没怎么睡，而是一直让人抱着，浅浅地睡，刚一放在床上，没过几分钟，就会醒来。

【经验与教训】

之一：关于血乳。“血乳”，真是一个好词儿，它可以让人即便从字面上，就可以读出其中蕴含着的深情。母亲是以血为乳，养婴儿的。对此，等孩子长大后，需要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孩子后，效果一定会很不错。但是，“血乳”的形成本身，还是有非正常原因的，所以，在这一点上，必须注意观察，及时咨询医生。“血变乳”之说，从科学上讲，是讲不通的，因此，不可为风俗所惑，贻误病情。但是，作为一种纯粹的民间思维，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