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联,那罗宋汤似的爱情

上海对俄国的感情总是很复杂的。除了罗宋汤,这个城里残留的很多俄式印记都和爱情有关。

上海对俄国的感情总是很复杂的。《围城》里方鸿渐在三闾大学遇到了他在克莱登大学的同学,历史系主任韩学愈。韩太太的国籍问题成了鉴定等级的一个标准,从美国到白俄,中间差了成千上百条马路,连带着韩教授的身价也跌了再跌。连太太和学历都是假的,这人还有真的么?

上海人说的白俄,是指逃难到上海滩来的俄国人,还很洋泾浜得叫他们“罗宋人”。罗宋人人高马大,除了裘皮大衣挺括外,还欢喜吃西餐。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对上海人来说带来的马列主义没看到多少,但罗宋汤却正而八经得扎根下来。俄国人的罗宋汤里有红菜头,上海人换成卷心菜,配上番茄酱,左右调一调,就是海派西餐。白俄血统是不推崇的,但罗宋汤配炸猪排是欢喜的,在那个时候谈朋友,请吃西餐,那是十分轧台型的事情。对了,方鸿渐在去三闾之前,请唐晓芙吃的也是西餐,还傻傻得点上一桌子。

除了汤,上海城里残留的很多俄式印记都和爱情有关。初夏傍晚,半导体里放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花露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飘散开来。男人开始拉着小小的手风琴,女人们则爱上小说。《安娜卡列尼娜》, 这是一出悲壮的爱情故事,也是当年文艺女青年的圣经。 《金婚》里女主角文丽爱苏联小说爱到痴迷,婚后发现男主角压根就没看过一本,大觉上当,无奈把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取名安娜,算是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在众多的译本中,上海译文出版社草婴的版本最为经典。比起保尔柯察金,在女人的心目中安娜卡列尼娜才是真正的英雄,那么勇敢那么壮烈,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带走的是她们自己的心。那些在现实中不敢溜达出去的爱,在小说里和安娜一起尝试了无数次。

俄罗斯的女人总是那么大胆的追逐感情,开始的安娜,后来《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冷冰冰干巴巴的女统计局长,在爱情的滋润下也开始改换造型,穿上时髦的收腰裙子,烫了头发,不再做马列主义老太太。放下书本的上海女人,守在电视机前连续坐个三小时,哭哭笑笑,这时候的白俄已经叫前苏联了。

和北京一样,上海也有座中苏友好大厦,高耸入天的塔楼上顶着颗红角星。虽然里面也有唯美的细节,奶黄的穹顶上水晶灯晃着人无比眩晕,惊细的雕花和石膏线,保留着俄罗斯的浪漫。但这大厦一直以来是总举办着隆重的会议,伏尔加车上走下的男人们个个严肃得很。伏尔加,这个前苏联的舶来品,总是带着自己革命的血统驰骋大江南北。它的存在给女人们带不来太多幻想,没有办法,政坛永远是男人的世界。喀秋莎是留在后方负责思念的。

如今上海的街头早已不见伏尔加车的影子,那些唱《三套车》的小伙也早已加入广场舞的行列。至于《喀秋莎》那嘹亮的歌声就留个大院孩子去老莫狂欢吧,这个城里唯有大剧院上演天鹅湖的时候,才能找到点回忆。不过,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知道,芭蕾不是只有苏联模式。

图片来自网络

微信交流:蝴蝶厨房 hudiechufang

微博交流:@绿色蝴蝶

热门文章HOT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