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西伯利亚，俄罗斯只是边陲小邦

文/王屾

俄罗斯有多大？截至现在，俄罗斯联邦的国土面积约为1710.09万平方公里（包括了以公投形式加入俄罗斯联邦的克里米亚共和国）。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我们熟悉的数据最为直观——中国国土面积为963.4万平方公里，比俄罗斯小了746万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我国的国土面积只相当于俄罗斯的56%！

实际上，这还不是俄罗斯国土面积的历史峰值。在1914年，俄罗斯帝国的领土面积为2280万平方公里，其中广义上的西伯利亚地区就占到1276万平方公里（包含远东地区），比现在的中国还大。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西伯利亚，看看俄罗斯是怎样征服这块无主之地，把自己“搞”大的。

1574年，俄罗斯帝国的首位沙皇伊凡四世在皇村接见了一个来自边远地区的家族代表，这次会见将彻底改变俄罗斯帝国的版图构成，使俄罗斯成为领土横跨两大洲的帝国。

<一怒之下打死儿子的伊凡雷帝，他开启了俄罗斯的霸业。>

前来面君的是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的首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说服伊凡雷帝准许他们组建军队征讨敌国。

这件事如果放在同一时期的大明朝是不赦的大罪，但在当时的欧洲这种现象却十分普遍，比如两位大名鼎鼎的征服者皮萨罗（征服印加帝国）和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帝国）。这个斯特罗加诺夫家族来头也不小，家族深受伊凡四世宠信，几乎整个东部边境土地都属于这个家族，而且拥有合法武装，还有“管理西伯利亚人和其他汗国和地区人们的一切问题”的权利，俨然就是沙皇在边境的代理人。

但现在斯特罗加诺夫家族却很头疼，原本臣服于沙皇的西伯利亚汗国（失必儿汗国）正在疯狂的攻击家族的领地，起因是刚刚政变上台的可汗不愿向俄罗斯称臣，还废止了岁贡（1000张毛皮），向沙皇开战了。斯特罗加诺夫家族此行来到皇村就是希望沙皇答应他们以攻为守的请求，组织人马杀入西伯利亚，既可以扩大贸易，还可以拔掉西伯利亚汗国这个刺头。

沙皇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除了一纸诏书，几乎不用付出什么，如果成功，收获却是巨大的，完全可以补足他在西部进行战争的巨大亏空。

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的所谓军队只够看家护院，要想向一个人口20万，青壮兵力3-4万人的国家发起挑战，这些“家丁”是远远不够的，于是特罗加诺夫家族决定找一位“江湖大哥”出面。

这位大哥在顿河一带混的风生水起，人称叶尔马克。叶尔马克是江湖上送的“诨名”，直译的话是“饭锅”。他带着千把哥萨克在顿河一带打家劫舍，现在正因抢劫官船，杀死外国使节而被沙皇追杀。

面对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的邀请，叶尔马克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这既可以暂时逃开沙皇的追杀，还有可能发一大笔横财，财富对于这些刀头舔血的哥萨克可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于是，叶尔马克一伙来到了东部边境，在经过将近两年的休整和装备后，兵精粮足的叶尔马克带着840名哥萨克出发了！

这点人是不是有些少？那是一个上帝赏赐给亡命之徒的时代，奇迹往往就是由几百号玩命的匪徒创造的。

叶尔马克的第一场战斗发生在今天的图里斯科城附近，汗国酋长率领的部队在被哥萨克的火器大量杀伤后退却了，而哥萨克凭借火力优势几乎没有伤亡。这大大的鼓舞了亡命徒们的士气，很快他们便占领了汗国的旧都——成吉·图拉城。

<西伯利亚汗国版图>

旧都的失守，让西伯利亚可汗库楚姆大为震怒，他调集了汗国各地精壮，由六位王公带领，再次挑战叶尔马克。

汗国军队用弓箭和梭标向哥萨克发起了猛攻，战斗进行了数日，虽然哥萨克损失了100余人，但是几千名汗国士兵却几乎死伤殆尽，只能仓皇撤退。据说此战叶尔马克缴获颇丰，以至于没法带着上路，只能就地掩埋，至今还吸引不少寻宝者前来。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接下来，哥萨克在巴巴桑再次击败了由可汗侄子率领的汗国主力一万余人，随着“枪鸣弓抖”，鞑靼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哥萨克胜利逼近汗国首都——伊斯凯尔城。

此时，有哥萨克提出后退回国休整，叶尔马克坚决反对，并告诉哥萨克，他们个个都是戴罪之身，没有建功立业，回去都要上绞架，现在荣誉和财富就在敌人都城里，只要拼死一博，就能要啥有啥。叶尔马克的亡命徒本色证明了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眼光的独到，哥萨克们最后被叶尔马克说服，面对汗国军队发起了冲锋。

汗国军队在首都城外再次大败，可汗只好放弃都城。

叶尔马克能够成功，先进的火器十分重要，但也千万别小看了这群玩命的疯子，在那个冷热兵器混用的年代，真正决定战斗胜负的往往还是枪炮之后的的近身肉搏，哥萨克们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意志才是他们取胜的关键。再看失败一方，西伯利亚汗国虽然在人数方面远胜哥萨克，但是结构松散、装备落后，军队都是临时征召的各族青壮，属于“民团”性质，虽然不乏勇敢，但组织和战术几乎没有，这种军队人越多越没法指挥——几千成天放羊的牧民面对几百靠砍人生活的土匪，结果肯定是一边倒的。

<反映叶尔马克征服的油画，旗下顶盔贯甲，比比划划的应该就是“江湖大哥”。>

告捷的文书和2000多张毛皮被飞马送入莫斯科，正在为西边吃了败仗而发愁的伊凡四世喜出望外，真没想到这么一小撮哥萨克竟然能成功，还带来这么一笔意外的收入。于是，叶尔马克从钦犯摇身一变成了贵族，沙皇赏赐了御衣、金银，还有一套名贵的盔甲。

随着首都的沦陷，大量西伯利亚汗国的酋长开始向叶尔马克臣服，叶尔马克也一扫之前打家劫舍的强盗嘴脸，开始怀柔各方酋长——土匪寻找起土皇帝的感觉来了。

可是，汗国的反抗却远没有结束！

虽然国都丢失了，但可汗没有屈服；城市的陷落反倒解放了游牧民，让西伯利亚人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打法——游击战，力量的天平开始反转。人数劣势的哥萨克到处被游击队袭击，人员不断减少，虽然打退了西伯利亚人的反攻，但是仍然没有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

有一天，叶尔马克接到情报说有来自中亚的商队遭到了游击队的袭击，于是亲自带队出征，但怎么也没找到商队的影子。机警的叶尔马克感觉有诈，应该快点回到伊斯凯尔城，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这是西伯利亚可汗设计的致命圈套。在夜晚宿营地，哥萨克们遭到了可汗亲自指挥的偷袭，叶尔马克凭借高超的砍人技能杀出了重围，但是在夺船逃跑时不幸落水，这位发迹于顿河边（应该会游泳吧！）的匪徒因为无法挣脱沙皇赏赐的华丽盔甲，最后活活淹死在西伯利亚冰冷的河水里。

叶尔马克的奇迹就这么结束了，但是他打倒了亚洲的守门人，迈出了俄国向东方扩张的脚步。一个匪徒就这样把俄罗斯带上了狂飙突进的道路，此后再也没有碰到像西伯利亚汗国一样难缠的对手，大片土地被轻易的划入俄国版图，一直到他们来到黑龙江边。

叶尔马克死后，贪财的沙皇接管了他在东方的事业，经过一系列的反抗与镇压，俄国人终于在1598年左右全面控制了西伯利亚汗国的土地。

这不是俄罗斯扩张的终点，一种价值高昂的商品，将引领着俄国人不断向东探索。

西伯利亚地区出产各种珍贵毛皮，如貂皮、水獭皮、狐皮等等，这些毛皮在欧俄地区（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和西欧是广受贵族和富人追捧的奢侈品。在征服西伯利亚汗国的过程中，叶尔马克获得了大量的毛皮，这些战利品意味着惊人的财富，西伯利亚一下子成了俄国人眼里遍地黄金的地方。沙皇开始派出探险队去开拓新的土地和毛皮资源，猎人也涌入茫茫雪原追赶一切身上长毛的小动物，俄国富商和大家族加入到毛皮贸易和探索毛皮产地的行列中，这一时期来到西伯利亚的，无论猎人、军人、商人，都和毛皮贸易相关。

穿过西伯利亚汗国，俄国人相继遇到了涅涅茨人、通古斯人、萨莫耶德人、叶尼塞人......这些民族基本上还处在原始社会，人数甚至还没有貂多，俄国人毫不费力的降服了他们。

俄国人在东进的路途上不断修筑要塞，作为补给和前进基地，同时也对要塞控制区征税。沙皇在西伯利亚征收的是实物税，也就是毛皮。原住民部落被强制交税，猎人要缴纳所得的10%，商人也要缴纳10%。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沙皇政府还拥有一项无耻的权利——可以在所有人的毛皮中挑选最上好的作为税收，谁也不得反抗。

<沿河行进的探险队>

西伯利亚不产粮食，欧洲的粮仓又像火星一样遥远，为了维持探险队和猎人的生活，沙皇宣布商人可以在西伯利亚以实物交易。于是，大量追求毛皮利益的商人运送粮食到西伯利亚交换毛皮，其中甚至有来自中亚的商人（明末清初，我国的毛皮市场就是被这些中亚商人所垄断）。沙皇对私人探险队的探索和占领也是鼓励的，这样既可以减少为征服新土地投入人力资源，又能得到土地、贸易以及税收的高回报。

毛皮贸易对俄罗斯帝国有多重要？现在说法不一，大概占到GDP的7-30%，但即使是最低的数字，也够沙皇每年挥霍了。毛皮贸易的繁荣，导致靠近欧洲的西西伯利亚毛皮资源迅速衰竭，俄国人只能不断的向更加蛮荒的东西伯利亚挺进——毛皮成了俄罗斯帝国版图扩张的原始动力。

俄国人沿着遍布西伯利亚的水系前进，跨过鄂毕河、额尔齐斯河，进入东西伯利亚，一路野蛮征服敢于反抗的部落。1604年沙皇军队建立了鄂木斯克，1632年建立了雅库次克城堡，1645年建立了鄂霍茨克要塞........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俄罗斯帝国的要塞遍布西伯利亚，北达北冰洋、南到贝加尔湖的广阔土地就这样被探险者硬拉进了俄国版图。

<雅库茨克城遗迹>

现在，俄国人开始考虑如何能够永久霸占这块土地了，这首先需要一片能够生长庄稼的温暖土地。

能够解决西伯利亚粮食问题的出路在东南方向。

1643年，秘书官瓦·丹·波雅尔科夫带领134人的探险远征队，从雅库茨克出发，南下寻找传说中富裕的达斡尔地区。这位秘书带领远征队历时3年，行程8800公里，完成了对黑龙江（俄国称阿穆尔河）全流域的探索。回到雅库茨克后，他向雅库茨克总督上书，提议征服黑龙江流域作为西伯利亚的后方基地。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早在16世纪末，俄国人就开始探索经由西伯利亚通往中国的道路。1619年到达中国北京的彼特林使团获得了明朝万历皇帝的一封国书，准许俄罗斯人到中国前来进行贸易。可惜俄国人文化不高，竟然看不懂中国字，完全没明白万历爷的好意，彼特林归国后，中俄两国又回到了隔绝的状态。

随着俄国人占领东西伯利亚，中国和俄国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1649年，一位闻名后世的俄国人——叶罗费·帕夫洛维奇·哈巴罗夫带领70名哥萨克来到黑龙江。哈巴罗夫一伙击败了生活在黑龙江上游的达斡尔人，建立了据点，然后返回雅库茨克报告，再次证实黑龙江流域可以成为西伯利亚的粮仓。

1650年，在得到138人的增援后，哈巴罗夫再次南下黑龙江，并占据了达斡尔人的雅克萨城堡。哈巴罗夫和其他哥萨克一样凶残对待原住民，精壮男丁被大量屠杀，妇女和财物被瓜分。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在巩固了雅克萨之后，哈巴罗夫开始向南远征。一路上，哥萨克兽性大发，沿岸达斡尔人、赫哲人被整村整城的屠戮。但要知道，达斡尔人背后站着一位巨人，这位巨人不会放任哥萨克的胡作非为。

1652年，大清宁古塔梅勒章京海色带领600官兵以及千余名当地民兵前来进剿哥萨克，双方在乌扎拉村展开激战，这是中俄之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清军人数虽然十倍于敌，还装备了火枪、火炮，但并没有占到便宜，在付出伤亡700多人的代价后撤离战场。

因为此战，哈巴罗夫在俄国国内被奉为叶尔马克一样的大英雄，但是好景不长，哈巴罗夫因罪被押解回国，再没有回到雅克萨。但在黑龙江对面，俄罗斯远东第二大城市就是用这个匪徒的名字命名的，以纪念他对我们土地的占领。

乌扎拉村的失败惹恼了北京城里的顺治皇帝，海色被处死。为了应对哥萨克的威胁，1653年，清朝设立了宁古塔昂邦章京，黑龙江成为与盛京并列的行政区。从此，哥萨克遇到了狠角色。

1654年，清军击溃进入松花江的哥萨克，哥萨克评价敌人“打起仗来阵法娴熟，井然有序”。1658年，同一伙哥萨克遭到了清军致命打击，全军覆没，匪首斯捷潘诺夫被击毙。这两次战斗都有李氏朝鲜的正规军参战（满清忙于剿灭南明，兵力不足，尤其火器不足，请求朝鲜派火枪手参战），朝鲜史称罗禅征伐。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1660年，清军于古法坛村再破哥萨克探险队，毙敌60余人，淹死无数，救回被虏妇女47人（这次胜利可能有一定水分，事后将领还因瞒报损失而降职）。

至此，进入黑龙江的哥萨克基本上被清军肃清。但是，俄国人的贼心没那么容易死，1665年，一个俄籍波兰罪犯因躲避法律制裁，率领80多人再次占据雅克萨。

<雅克萨布局图，可见还算小有规模的。>

此时，北京城里的皇帝已经换成了康熙（不用多说了吧，就是“我真的还想再活500年”那位），康熙决定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黑龙江问题。

1682年，康熙皇帝东巡，在松花江上阅兵；次年，康熙决定“永戍黑龙江”。三年时间里，清廷建成了从墨尔根到雅克萨江对面的1300公里驿道，建立了黑龙江水师，拥有各种船只500余艘，储备的粮食足够三年使用。

准备完毕，康熙皇帝于1685年派遣都统彭春（不是姓彭的汉人，满洲栋鄂氏）率3000官兵出瑷珲攻击雅克萨，此时雅克萨城里有450名哥萨克、火炮3门、火枪300支。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彭春向匪首托尔布津发出通牒，托尔布津拒不接受，清军开始攻城。清军步兵火力远逊于俄军，但是炮兵火力要高出俄军很多，三天时间里，清军炮兵使用西方传教士（南怀仁）督造的大炮不停轰击雅克萨的木质城墙，凶猛的火力震撼了哥萨克，甚至认为操作这些“欧洲大炮”的是换上中国服装的“欧洲雇佣兵”。三天的炮轰，俄军付出了100余人的代价。为避免全军覆没，托尔布津乞降，保证不再来犯，但是要携带武器离开。彭春不但答应了托尔布津的请求，还给予了一些“路费”，打发哥萨克回家。

等哥萨克撤走，彭春下令毁掉俄国人的要塞，然后班师回朝。可是，彭春低估了俄国人的无耻，彭春前脚刚走，不要脸的托尔布津就又带着人回来了，还带来了800名援兵重新筑城，这回全都改成土木结构了，然后还是干各种坏事。

康熙这回真的怒了！

1686年，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带领2100名清军再次来到雅克萨。清军依旧炮火乱轰，轰到第四天，哥萨克匪首托尔布津就被炸死了，可是群龙无首的哥萨克竟然顶住了清军的进攻。清军于是转变策略，开始围城。反正有便捷的水路交通和粮食储备，清军自信不用付出太多代价就可以耗死城里的俄国人。倒不是清军犯懒，在当时，这是我们对付远来洋人的惯用策略，郑成功在台湾也使过。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一围就是10个月，当年康熙打造的后勤系统开始显示威力。城外的清军有吃有喝，城里的哥萨克却冻饿难当、疾病肆虐。经历了疾病和饥饿的双重打击，城里的800多俄国人只剩下了66个，眼见就要死光光。

莫斯科的摄政王终于意识到这个对手不同以往，只好派人前来和大清皇帝谈判。

康熙当时的精力也并不都在这伙土匪身上，西部日益强大的准噶尔汗国正和他争夺蒙古地区乃至整个西部的霸权，这才是他后半生的大事。和俄国人缔约可以减缓东北压力，还可以避免俄国人倒向准噶尔（对俄国人而言，准噶尔也是个难缠的对手，战斗力不逊于清军）。

<反映雅克萨之战的画作，浓郁的中国特色——正义凛然。>

于是，1689年7月，中俄缔结《尼布楚条约》，划定了两国边境，黑龙江以北、外新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均为大清领土。《中俄尼布楚条约》的签订，不仅使两国保持了170年的和平状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康熙皇帝在经济、外交甚至宗教领域都给予了俄罗斯最惠国待遇。俄国商人可以直接同中国贸易，不用在通过中亚商人，这对拯救西伯利亚的皮毛贸易意义重大。

从17世纪中叶开始，北美毛皮涌入欧洲市场，西伯利亚毛皮的垄断地位被打破，俄国急于开辟新的毛皮市场拯救国家财政。此时，一向喜好奢侈品的富有中国人出现了，自《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中国成为了俄国的主要毛皮进口国，中间虽然有过波折，却从未中断。《中俄尼布楚条约》给战败的俄国带来了枪炮都没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南下黑龙江失败，俄国人把目光放到了西伯利亚的最东边。

1696年，俄国人开始了对堪察加的探查。1697年年初，已50岁的哥萨克阿特拉索夫率120人的探险远征队对勘察加进行了探索与征服。俄国人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了日本人，一个遇到海难漂到堪察加的日本人，俄国人从他那里了解到了日本的大概位置，也产生了去日本试试运气的念头。

此后10年里，不断有日本人因海难漂流到堪察加。

在堪察加的土著反抗被彻底镇压之后，俄国于1721年派出伊万·艾弗来诺夫船队勘察千岛群岛，伊万此行的结论就是：千岛群岛属于日本（这位科学家算是最有良心的探险者了）。

1739年，俄国探险船队终于到达日本本土，并和仙台藩取得了联系。1754年，俄国人以堪察加为基地同日本展开贸易。但是，搞点小动作和摩擦是俄国人的习惯，还是那套，在你根本就顾不上的偏远地方建立据点，弄一批逃犯过来，然后收税兼顾打家劫舍。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

有所察觉的日本幕府于1801年在择捉岛设立守备衙门，要求俄国人离开，终止贸易，还立碑为证。

冲突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地点却和俄日两国都没关系。什么地方呢？大清的国土——库页岛。俄国人坐船过来占领了日本人设在这里的据点，整个过程都没出现大清国的身影，恐怕远在北京的嘉庆皇帝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随后又爆发了一系列冲突，但日本比大清犟，俄日两国一直没有进行划界谈判，也不通商，一直耗到“黑船来航”，日本被迫全面开关。

<终结西伯利亚探险时代的航海家、俄籍丹麦人——白令>

1728年，俄国海军军官白令发现了亚洲与美洲之间的海峡，后来海峡以他的名字命名。这次发现也意味着俄国在西伯利亚的扩张终于被这条海峡阻挡，西伯利亚再没有土地可供探险队肆意妄为了。

可贪婪的俄国人还不肯停下脚步。1741年，还是白令带领俄国人来到美洲的阿拉斯加。内容来源：异见，微信号：yijan1000。俄国人把这里当作西伯利亚，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他们建立据点，捕杀动物，获取毛皮。直到皮毛动物几乎被灭绝，阿拉斯加对俄国人才失去了意义，转手卖给了美国（19世纪最赔本的买卖）。

到19世纪中叶，俄国已经完成了对整个西伯利亚的占领，不再有土地和貂皮可供追逐，探险者逐渐消失在了茫茫雪原和原始森林中，属于俄国人的探险时代结束了。此后，陆军和海军取代了亡命徒和探险家，俄国在亚洲的扩张也变成了粗暴的国家行为。经过各路探险队和军人的两百多年打拼，到19世纪中叶，俄罗斯帝国已经全面占据了西伯利亚，俄罗斯完成了从一个边陲小邦到超级帝国的蜕变。

从此，西伯利亚永远刻上了俄罗斯的印记，成为了俄国人的禁脔之地。这片广袤的土地也帮助俄罗斯度过了数次难关，比如二次世界大战。时至今日，石油，天然气和丰富的森林资源取代了毛皮贸易，西伯利亚的自然资源仍然是俄罗斯赖以生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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