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起诉和法庭临时禁令让祖玛、非国大和南非政府进退两难,动辄得咎——而这或许正是某些推动此事的南非政治势力所想看见的,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巴希尔,更是祖玛和非国大,确切说是他们的支持率和公信力。
这两天参加了CFGP中国方程式锦标赛的角逐,还被主办方冠了一个“媒体第一人”的大帽子,韦青青怂恿说,写一篇吧,想了想这个话题会不会太个人化,不过心想比赛都横着心跑完了,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写吧,权当个人日记被独了个白。
干媒体年头也不短了,风景见过万千,跑车开过上百,赛道跑过几十。但是一直有一个疑问留给自己,如果真的喜欢开车,是不是可以更纯粹一点去跑一跑赛车?
内心是澎湃的,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去实施过,除了柴米油盐的预算,更多是内心深处的怯意。毕竟,以媒体的角度试车,和真正的赛车有着千万里的距离。即便是我上个月在加泰罗尼亚赛道开着兰博基尼SV逼急了教头,也顶多算是一个“媒体快车手”,如果,把前面两个字拿掉,没有大家相互给面子了,那么第三个字还成不成立?甚至,“车手”这个称呼还能不能放在我身上?
人总有对未知空间的好奇,但那一定伴随着恐惧。所谓的恐惧就是,我已然在现在的圈子里混得不差了,如果贸然去更大的池塘里折腾一番,出丑了还不得被人笑死?尤其是咱戾气不小的媒体圈子。
但人会发痒,就像隔久了不吃肉一样。人得从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既然那么想,那就做个计划吧。
先是毅然放弃了入门级的赛事,最终在ClioCup、F4之间周旋洽谈,要比拼那就去跑统一赛事,大家车子一样,输了赢了都没话可说。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目光了,如果狗屎运赢了那是自我实现,如果输惨了那是我花钱买乐意,也算是认识了自我短板,早一点换条正道走。
于是和几个赛事运营商讨价还价了大半年,最终将目标定在了F4,原因有几个:FIA国际汽联旗下的系列赛事,能够和国际大小方程式接轨,全球最高标准的碳纤维单体车架配合吉利提供的引擎,再有中国方面纳尔卡公司负责运营,一切都很完美的样子。
也就是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才知道,“媒体人”这顶帽子也就咱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在赛车圈是并不认可的,F4的大门终于还是没能向我敞开,理由很简单:没有足够的参赛经验。
纳尔卡建议我,试一试CFGP吧,ChinaFormulaGrandPrix中国方程式大奖赛,国字头的方程式赛车,在今年纳尔卡引进FIAF4之前,CFGP都是中国区域内举办的最高级别的方程式赛事。马青骅、江腾一、程丛夫等牛X车手都从CFGP走出来,如若成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CFGP车架由英国著名的VANDIEMEN赛车制造公司设计生产,配合一台吉利1.8L发动机,输出140Hp,在不足500Kg的车身上,再匹配英国ELITE的5前速序列式变速箱。这个数据对于懂行人来说不可小觑,要驾驭它,比什么法拉利、兰博基尼更挑战。
得承认自己是个俗人,犹豫不决、挑肥拣瘦之后才最终下定,真心不知道自己的底。这些年虽说跑过不少赛道,也参加过几场耐力赛,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都是媒体组的赛事,多少是被“计划单列”的,备受呵护,唯一的辉煌就是曾经在深圳沙井的卡丁车场折腾过几个奖杯——但那毕竟只是卡丁,虽然我知道二三十匹的卡丁车已经是极为凶悍常人不可驾驭的,但这陡然提升五六倍的动力,或许控车都会是大问题。
纳尔卡苗总关心地问我:你打算被套几圈?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句话,但我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没跑过方程式,拿什么证明自己不被套圈?只能自己给自己鼓气,好歹你曾经是沙井卡丁车的一员猛将,你曾经试过兰博基尼SV也试过迈凯伦P1的,你曾经在保时捷驾驶学院把教练车逼急过,你还会漂移呢,哈基宁和mayland手把手教过你,再不济,你也曾把206赛车撞在了肇庆赛车场的“吴佩弯”。
我的技师阿国给我浇座椅的时候,我才给自己最后封死后路,其实骨子里一直很怯弱,因为年纪小,从小一直被同学欺负着长大,当我后来突然爆发,一凳子劈到同学身上直到劈断了凳子腿的时候,老师都无法理解这个乖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对自己说过不能再受欺负了。那一次是我歇斯底里的勇敢,这一次算是我对自己的一次交待——行就行,不行就断了念想。
液体泡沫倒进袋子里,化学溶剂混合产生大量气泡,然后液体就会变成固体,我需要在这里一动不动坐十分钟,老母鸡孵蛋一样,以让泡沫凝固成我的身体形状,这就是我2015年的座椅了,专属!也意味着跟娶了个媳妇一样没路可逃了。
然后就是交钱、押金、买胎、买计时练习。一千五一节的练习票我都鸡贼地一张一张买,万一出点意外呢?几万块钱刷卡出去的时候,内心特爽,终于tmd装起胆子做了一件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了!
很幸运的是,一上赛道我就兴奋起来了,太熟悉了,这种感觉和我前些年练卡丁车的感觉几乎一致,钢管车架巅得人浑身发颤,坐在离地五公分的地方几乎跨过一颗鹅卵石就能靠臀部分辨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唯一不同的是序列式变速拉杆在我的右手边,不过没关系,这玩意儿我熟,之前在ClioCup和别的赛车上都有接触过。
然后就是正常的切线、记弯,要说成都赛道也算得上是我的启蒙赛道了,2007年跟着Ringo在这里跑过宝马3系的试车,当时谭德凯给我完善了最基本的赛道理论。下来厚着脸皮问了下圈速,1分42秒,快吗?快!擦,安慰我吧?没概念!
一些新晋的车手在旁边扎堆聊天,我在这个圈子是新人——一看装备就知道了,赛车服上没一个赞助商Logo,因为老款打孔hans扣的头盔不能再用了,我去年才换了一个新的AraiGP6s,纯白头盔,来没来得及喷绘,hans肩带上没看到刮痕,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法无二门,唯有练习。所幸的是,他们的成绩也没比我快,阿国告诉我,大概是中等。第二节开始冲击晚刹车点,我在大直道盯上了一台浅蓝色的车,没错,是盯上,只不过是后视镜里盯上的。然后我把他让过去了,让我看看刹车点。100不刹,90不刹,80还不刹,好我靠这么牛逼?我跟你!然后他切过去了,我就直直地冲!沙!池!了!试着点火重新上赛道,不行,没办法,放弃吧。
又一次陷入孤独中,你知道一个坐在赛道护墙的车手是如何看待呼啸而过的赛车的吗?我知道,而且很熟悉,都两次了,一次是机械鼓掌,另一次是我搭档在暖胎圈把车头撞没了(我就不说是谁了,这个真没法儿在圈里混了)。我开始琢磨着刚刚那个动作,难道他的入弯动作比我细腻?难道他把刹车完完全全带到了Apex点?难道他都跟趾比我娴熟?一分钟后,我拍着我的头盔大骂自己傻X,真相只有一个:原来那根本就不是CFGP赛车,那是一台更高级别的F4……
第二天的练习前,我调集了几段Video,也请教了各路职业车手,再偷偷地偷听了去年冠军崔岳的讲解,大致得出自己的结论:必须要把车子催到失控边缘,否则根本没有竞争力。
对于车评人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禁令,从我入行开始我的领导就这样教育我,在我现在也这样叮嘱我的兄弟们,车评人的职责是试车,并且保护测试车辆,没必要推到失控,否则你就等着秘密上被人喷死吧。
感谢卡丁车的经验,我试着在成都赛道后半段高速弯换一种开法,果断地将刹车点滞后,将原本2档的弯道降到1档,把转速留在5500rpm以上,并且让车尾在躁动之中,这才能把车子的极限慢慢找回来。方程式是在一种不稳定之中寻找稳定的高阶驾驶方式,这和房车赛“等时机”的驾驶完全不同,而是可以和卡丁一样狠狠地把车丢进弯里再说。而这些经验,在先前的卡丁训练中已经形成了有效的肌肉记忆,哪怕是弯道突如其来的反手救车,也基本在掌控之中。
两天,5节练习,成绩从1分42进步到1分40,继而进不到1分39、1分38,而我的斗志也是这时候被激起来的。
新胎下场做排位赛,第五圈我就回Pit了,做出了1分37秒半的圈速,列第五,新人中第一。周日上午第一回合正赛,第五发车,起步不够好,出去就被强悍的老车手塞了进去,格斗经验的不足,只能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利用圈速优势,扳回一名,然后死咬住第四名,稳稳当当全程无险地进入到倒数第2圈,我与前车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了,终于在T3铤而走险,拼了一个晚刹车点,硬生生抢回一位。
成都赛道后半段是我的优势,后半段全部是高速弯,如果体能足够,够胆给全油的话,这一段将会是特别惊险的。将转速逼近爆转,巨大的离心力让我只能把偷窥死死靠在车身上,体能到了极限,牙关紧咬把自己腮帮子都咬破了,用余光看着赛道方向,双收大力扳动方向盘,果断杀入,几乎每一全都是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的。待我进入到大直道的Chicane的时候,后车已经被我放开了五六个车位,而我就保留着半条大直道的优势进入最后一圈。
神奇的事情在T6发生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斗志,居然想在最后一圈里搏击一下亚军,而此时的亚军已经放慢了脚步,计划冲线迎接胜利了,而我居然少拖了一点刹车失误Spin了,呼啸而过的三台赛车宣布了我的惨烈,胜券在握的第三名最终以第六收场。
懊恼与悔恨,朋友圈里大家都让我见好就收,但这似乎不是我来的目的,下午第二回合的决赛前半段和上午别无二致,起步不好,又被老车手搏击,没有经验的我瞬间在第一圈里被抛弃,成为第二集团的排头兵,又是第五,死死咬住第四,在十圈的角逐中,我依然选择拼的方式,终于扳回一名,但此时我已经和他拉开了3-4秒的距离。没办法在身后给他施加压力,静待十圈之后也没能看前面的车手犯错,我的第二回合就此告一段落,第四名收尾完赛,同时也跑出了我个人的最快圈速1分37秒2,顺便捡了一个新秀奖,圆满完成我的预期目标。
回程的时候我一身轻松地坐在车里发朋友圈,这大概是我这两年发得最得意的几条朋友圈,看过很多风景,终究不如自己的一番尝试。我看到我老板宝爷在朋友圈里宣告自己的第23个马拉松,想起他说的一句话:灵魂,要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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