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导炮轰院长如同书生撞上铁板

文｜李记

10月11日晚，网络上流传一封长达4000余字、署名为“苏州大学文学院朱栋霖教授”的公开举报信《我为维权，遭致打击报复——致苏州大学学术委员会全体委员》。该公开信直指苏州大学文学院院长王尧“霸占学术资源”、“打击学院教授”、“阻碍学科建设”、“侵吞教师绩点劳务费”、“拉帮结派”、“强迫二级教授提前退休”等“数宗罪”。10月12日傍晚，苏州大学新闻中心在苏大官方微博发文，对朱栋霖教授公开信中的部分问题作出了回应。（10月14日，澎湃新闻）

针对此事，苏州大学回应的大意是：一，朱栋霖教授已65周岁，依照学校文件精神，于今年9月通知文学院及其本人办理退休手续，不存在“被迫提前退休”的情况；二，关于朱栋霖教授的绩效工资分配问题，学院确实存在漏发问题；三，苏大组织审计人员对王尧于2005年7月至2012年12月担任领导期间的经济责任进行了全面审计，没有发现违纪违规问题；四，王尧教授当选为苏大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符合程序。

接受采访时朱栋霖教授直言：“我没有想到，会是苏大来出面回应。”因为他批评的是文学院的院长王尧，他原本以为王尧本人会出面回应的，没想到是校方。更令他意外的是，苏大还把责任自己全部揽过去了。他认为“学校是在庇护错误，掩盖问题”。朱栋霖教授还称，自己还是应该70岁退休，因为自己正在承担一个国家教育部的精品资源课，“如果我退了，这门课的验收就成问题，因为主讲教师没了。这对苏大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读完报道，朱栋霖教授的“书生”形象,跃然纸上。而站在“书生”对面的，是一块尽管锈迹斑斑但仍异常坚固的铁板。

其一，就是论事，就博导炮轰院长一事而言，苏州大学站出来,替代被炮轰的该校文学院院长王尧发声，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不管朱栋霖教授炮轰的内容是否属实，但在王尧教授的问题未被证实之前，苏州大学不管是出于“维护干部”（学校是“官场”，文学院院长肯定是“干部”）的需要，还是出于“维护面子”的需要，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事态发展。而在外力没有介入之前，学校纪委也不可能对王尧被举报事宜介入调查——事实上，苏州大学党委宣传部孙主任接受采访时，也直言（对王尧教授介入调查）“这个我不好回答你”。

其二，相比苏州大学此番表现出来的“铁板一块”，高校行政化则是更大更厚、更难打破的“铁板一块”。比如朱栋霖教授接受采访时称，“社会已经好多年关注高校不正之风，但是高校里面一直没有反应，没有动静。”还有科研经费使用的问题，“因为使用科研经费的人都是有权的人，或者著名的教授、学科带头人，你能够拿他怎么样？他（合法）程序都通过的。”此番苏州大学以处理“家事”的方式解决这次事件，表面上看是为了“面子”，其实更多是不想触动从行政化到信息公开的“里子”。而从高校行政化，到高校信息公开，显然不只是苏州大学一家的问题。苏州大学的问题看不到解决的希望，国内高校共性问题的“铁板一块”，显然更没有短期解决的可能。

博导炮轰院长，当书生撞上铁板，可能只会在舆论和公众间，引发一片喧哗和喝彩。这样的结局，舆论和公众不愿意看到，但又似乎只能无可奈何。何去何从，显然值得所有人深思。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表百家，未经同意不得转载。）

欢迎扫描以下二维码订阅我的微信公众号 maisixiang1，成为我的整百订阅用户（如第一百位，第二百位……依此类推），将获赠一本我的签名本新书《摸着历史过河》，活动截止2015年12月31日。礼物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