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阿巴乌德的确是打开这只潘多拉匣子的人,但既不是匣子或匣子中的魔鬼真身,也无法再左右魔鬼被放出后的一切变数。
11月13日晚,一伙受“伊斯兰国”(ISIS)指使的恐怖分子在短短半小时内对巴黎市塞纳河畔-圣但尼省、第十区和第十一区多个目标发动野蛮系列恐怖袭击,导致129人死亡,352人受伤,震惊了整个世界。
袭击事件中有7名恐怖分子先后丧生,但仍有多人、尤其此次袭击的组织者比利时籍摩洛哥裔恐怖分子阿巴乌德哈米德.阿巴乌德(Abdelhamid Abaaoud)在逃,这当然令法国警方和全世界为之紧张和不快。11月18日凌晨,法国警方接到线报,称阿巴乌德及其同伙可能隐藏在圣但尼地区一条连接加诺大道(Boulevard Carnot)和共和国街(Rue de la république)的小胡同高比雍街(Rue du Corbillon)8号公寓一间连床垫都没有的廉租屋内,随即对这所廉租屋展开包围,在内政部长卡赞纽夫(Bernard Cazneuve)亲自督战下,法国军警苦战7小时,付出5人受伤、一条警犬殉职的代价,才终于结束了战斗。
被围的恐怖嫌犯被捕7人,死2人,其中一名系自爆的女人弹,另一人在整整一天后才由巴黎检察官瓦尔斯(Manuel Valls)证实“确系阿巴乌德无疑”。
当瓦尔斯宣布“阿巴乌德已死”并“感谢情报机构和警察杰出工作”时,在场响起一片掌声。这当然可以理解,“11.13”对法国政府和军情执法部门而言不仅意味着悲伤、愤怒,也意味着挫折、耻辱,如今“真凶”总算丧命(是否真丧命仍有人存疑),方方面面不仅有所交代,至少也可暂时松一口气了。
但罪魁祸首真的死了么?
连日来在世界各地不断发生恐怖袭击的警告,有些是真正的袭击,有些则不过是虚警,如法航飞往北美的至少两架客机就先后因虚警备降,各国为这些真真假假的恐怖袭击警报不得不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民众的日常生活秩序也因此被严重扰乱,安全感丧失殆尽。很显然,阿巴乌德的生或死都无法逆转这种令人不快的恶劣形势,或许他的确是打开这只潘多拉匣子的人,但既不是匣子或匣子中的魔鬼真身,也无法再左右魔鬼被放出后的一切变数。
连日来法国和比利时媒体不断曝光阿巴乌德的信息,在某些媒体口中,这个1987年出生在比利时布鲁塞尔郊区莫伦贝克的摩洛哥裔青年是个“自小就坑蒙拐骗的小流氓”,天生的下流胚。的确,他是ISIS用于在比利时招兵买马的活广告,最著名的“欧洲圣战者”和臭名昭著的行刑刽子手,曾在拉贾街头用汽车拖着遇害者尸体招摇过市,也曾在ISIS官方英文杂志以“Abou Omar al Baljiki”(比利时的阿布.奥马尔)或阿布.奥马尔.苏西(Abou Omar Soussi)的名字大肆吹嘘。他在今年1月曾参与未遂的比利时韦尔维耶暴恐策划,并被发现潜回过欧洲,他还把13岁的弟弟尤尼斯(Younès)拉下水,使之成为已知姓名、年纪最小的ISIS欧洲籍“圣战者”……
但他的父亲奥马尔.阿巴杜(Omar Abaaoud)等都表示,他的家庭很富有,教育程度也不错,既非贫困潦倒,也不应愚昧无知,更不是走投无路,显然不是被迫从事如此残忍、血腥和反人类暴行。不仅他,近年来一系列由原教旨势力策划的恐怖袭击中,我们都能找到这种“怎么都不像恐怖分子”的恐怖分子,如2009年圣诞节美国西北航空班机未遂自杀爆炸案首犯、尼日利亚少年穆塔拉布(Umar Farouq Abdulmutallab)是尼日利亚银行家之子,父母坚决反对原教旨主义和恐怖行为,同年11月5日美国胡德堡军事基地枪杀战友的哈桑(Nidal Malik Hasan)是在美国军队服役多年的高级军医……追根溯源,他们是被一种极便于原教旨思想传播、也极容易被极端恐怖势力利用,遍布全球的原教旨传播网络所笼罩、所辐射,从而培养出的一种毒素和怪胎。如果人们只顾清除毒素、怪胎,却忽视或无力应对造成毒素、怪胎的网络本身,阿巴乌德的死固然影响有限,甚至ISIS不复存在也并没有太大意义——以前这个网络曾是“基地”的帮凶,“基地”死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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