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的信任与欺骗

看到网友在一家县城步行街的餐馆里，拍到的一名女子正用电饭锅内胆洗脚的图片，立刻联想起之前工人在豆浆桶洗澡的豆腐黑作坊调查，进而再想起必胜客陷入的小便门，经理员工洗碗洗菜池内撒尿；还有肯德基、麦当劳的供应商黑幕……不寒而栗。以及早已经听起茧的地沟油、泛滥的假酒假烟甚至假药、肮脏的麻辣烫、充满毒害的大排档……我们的信任似乎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在隐瞒欺骗、恶意伤害之中渐渐消褪。从佛山两岁的小悦悦，南京的彭宇，到最近河北患者家属殴打软禁医生、上百医护游行……似乎都折射出了我们曾经纯真的时代，正在漫天的雾霾中一步一步迷失，至少蒙上了一层灰雾。

站在今天，回首往事，忽地我就想起了那些曾经令心灵很疼的瞬间。

***

小时候，我有一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志华。有一年冬天，我几乎每天都去他家玩耍，晚上一起睡。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这一天，我吃过饭，像往常一样，穿过自己的村庄，去他家。一路上我看到除夕夜的热闹，心中第一次有点异样。但只稍稍耽搁了一点时间，当我赶到的他家门下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他们母子俩在对话。“志华，睡吧，XX不会来了。”“不，我相信他回来。”

换一个人也许很好处理，可我在那一瞬间，恍如触电，竟然呆搐在原地。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家里实在太贫穷，内心深处的自卑和不自信，我悄悄地往回走了……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想，当时，为什么我没有勇气敲门。明明自己去了，明明就在门脚下，可是听了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却悄然离去。

***

另一则故事，就是这几天，帮一个老朋友租房，转租方是一个很实在的年青人。我对照清单，房门钥匙两把，在。水门、电门、暖门钥匙三把，在。水电交接单子无，说是缴费处没给单。我确认是刚去缴清的吗？对方：是。到了下午，我带领朋友开门时才发现了问题。房门钥匙是新配的很难开门，水门、电门、暖门钥匙则哪一把都打不开，全部是错的。尤其是水电单，物业确认给了他，但是水系统故障，需要一周以后查询……电话沟通后，对方只承认水的事情，其他都说已经交接给我……事已至此，我已经成第一责任人。虽说是我的大意和疏忽，而且事情也并不太大，可是……历经此事之后，我才明白，当面交接的真正含义。

***

二零一三年夏天，我在中关村科贸电子城附近，办理了几张3G上网卡。办理时，我打客服一万零一十咨询，对方告诉我是新卡。可是当我回去在电脑上查询时，发现余额不准确。再次致电客服，这时候，换了一个女孩，她查询了一下，告诉我此卡已经三天前开卡……最后我去了中关村联通营业厅查询，才发现开卡一月了……

***

二零零七年，我在中关村鼎好大厦，攒着几个月省下的口粮，购买笔记本电脑。全程根据店里销售推荐购买，买回家一查，才知道，联想仅需三千元的东西，花了我五千多……几个知情的朋友说，中关村的水很深，东西是真的，你这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

二零零七年初来北京后，因为学习的缘故，一直生活在石景山区。搬了几次家，也就是从玉泉路到八角到苹果园，后来一直居住在古城附近。住了几年，因为早上距离地铁有三站多地。为了便捷，便购买了一辆自行车。古城地铁那有一座天桥，尽管张贴着几张泛黄的不允许停车的标语，但是天桥底下一直停满了上班族的车辆。我的车也停靠在那。

大约是二零一三年五一长假前夕，八角街道工作委员会似乎突然动了真格。很多人的车都被清走。碰巧那一天，我借了朋友的电动，而另一个朋友骑了我的自行车。我们仍然搁在天桥下拴在一起。就在那一天，我们的电动与自行车同时被清走。找到八角居委会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只要有发票，去xx（古城南街附近一个废品收购站）领取一下即可。然而我太天真了，自行车是领回来了，电动车却从此毫无音讯。返回八角，那边的工作人员说，如果没有，就是清走的时候并没有这台车。当时咨询了一下110，警察说了些什么已经忘记了。只是当时就自认了倒霉。

***

大约是二零零三年的冬季，我和同事一起，从县城坐长途客车去市里参加2004年全国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一上车，我们前后入座，中间隔了三四排。从县城出发，不多久，在一个叉路口上来了一帮人。有的人找了座位坐着，有的人站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汽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上来了一个广东小伙，西装革履、拎着鼓鼓的公文包。一上来，他就在自言自语什么。直到客车开出了小镇一段距离，很多人才在旁人的解释下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大意是他是广东人，爱上了这边的一个女孩，这次是专程来寻找自己的意中人……随后，坐在后座的一个中年男人，用本地话打趣、调笑他。一开始似乎是善意的，不过慢慢地小伙被激怒了，他似乎瞧不起全车人，狂啸我们广东人就是有钱，就是任性……这时候，坐在前排的两个年轻人站起来，拿出两张纸进行折纸赌输赢。顺便激将广东那小伙，他们对赌。结果广东青年一下就输了三把，每次一千多块。车里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在好意劝诫。这时候客车恰巧又靠了一站停下，那两个赢了钱的人乘机匆匆下车离去了。而车厢里，广东青年正跟全车人急了，翻开自己的皮箱，露出满满一箱钞票。他开始发飙，“你们是不是嫌我没钱，我有的是钱，我就是愿意这样玩，谁敢来玩？”……后来，他似乎有点侮辱本地人没钱没胆量的意思。这时候，后座那个男人搭腔了，“我们好意提醒你，你还不领情。”然后他站起来，对周围的乘客说，“乡亲们，让我们一起凑钱，来教训一下这个广东佬！”那一瞬间，似乎群情激奋……后来，整个车厢绝大多数都输了钱，其中输掉最多的那个人在赢钱者下车时想去追，大家拉住了他。

***

回首这些的时候，或许是太挑剔。不经意间，我们已经开始慢慢变老……美和丑都将渐渐模糊，唯有正值和高尚不断沉淀凸显感化。我们终将明白，一个纯真而美丽的天空，其实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只有在勇于践行者的头顶，乌云才是短暂的，阳光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