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道:我来了

之所以叫蒙眼道,据说是由于山路之险,险到驴都不肯走,须蒙上眼才行。友们比驴还行,自己蒙着自己,去不够似的,去了一次又一次。离元旦还有好几天,他们就把我绑了。相约同去

蒙眼道:我来了

端木赐香

暑假已经去过蒙眼道了。

之所以叫蒙眼道,据说是由于山路之险,险到驴都不肯走,须蒙上眼才行。友们比驴还行,自己蒙着自己,去不够似的,去了一次又一次。离元旦还有好几天,他们就把我绑了。相约同去。老公坚决不去,留守。

元旦早上八点与友们准时出发。一路上看到很多景点。但在我们队长刘大能眼里,这人多的地方,都不是我们该去的。我们该去的地方,就是很少有人去过的,那才叫地方。

之所以称队长为刘大能,主要原因在于,这人能挣能玩。特别是玩,据说已到无所不能的地步——但凡有人游玩的时候迷路了,随时打电话给他,告知所在地,他当场就能告你,左拐多远有什么景点,右拐多远有什么农庄。估计是太能了,所以一路上我经常称他为刘大能,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想叫刘能甚至刘大神儿。导致驴友们,特别是他的太太静儿吃吃地笑。

我是故意引静儿笑的。这俩口也算神配,刘大能乃是专治各种不服的——不管哪路好汉,你说是单位工作,还是做生意挣钱,你说是下厨做饭,还是背上背包就走,你说是家族担当,还是江湖义气,大家都说不出一个不字,但是太太静儿对他的态度从来就是,天空中飘来俩字——不服!

静儿当然有自己的境界,信佛,行善,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我了解她,不足与俗人论也。而且你从她身上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放下。你说在山顶顶着太阳闭目练三松——膝松、胯松、腰松,还是在漫天星星的夜空下大放歌声——红歌,黑歌,阿弥陀佛歌;你说草窝子随地打滚,还是一群人手拉手山坡漫舞,她都是当然的头人。但我的意思,别说老公大能了,就是不大能,女人对男人也得表示服。妇者,服也,这是妇道,更是哄男人的法宝。比如俺家那位,买菜会算账,我就服死了。服到把自己的工资卡都上交了,密码也由人家设定。偶而刷个卡,随时问老公密码,人家当场背出,不服行么?

刘大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做为领队,他夏天随便趿拉着一双凉拖鞋就出来了,冬天实在不能趿拉凉拖鞋,他才会穿一双正常的鞋子出来。等到了游玩的地方,他往地上一坐,指挥我们,快去看吧。然后静静地等我们,我们玩得高兴,他就高兴。问他你不看?他回的总是,我都不知道看多少遍了。饶是如此,但凡有友需要,他总是说走就走,随时奉陪。比如张大帅和他的妻子霞儿,自从儿子读了大学(他儿与我儿既是发小,大学还同校),就不是一般地喜欢上了这种自驾游。某次周末,早上七点睡醒,随手给刘大能打一个电话。问你在干嘛,刘大能说我在扫院子。张大帅说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咱出去玩?刘大能说能,你那边起床梳洗,我这边马上扫完院子,咱们八点准时出发。这就是传说中的说走就走的境界吧。

这次还未到蒙眼道,刘大能就叫我们下车了,说爬爬高家台的仙峡谷。景致不错。山美,水美,冰瀑布更美。需要表扬一下的是张大帅。他的主要任务似乎不是看景,而是给我们拍照。快跟刘大能一个境界了,众人高兴,他就高兴。玩够了归队,路遇一个傻哥,居然背着桶装饮用水往上爬。我实在憋不住,问他:你背这水是干嘛捏?他说做饭用。嗬,原来是搞野炊。我说,满山沟的正宗矿泉水,你居然还背这个!他不好意思地回曰:不知道这里有水哪——晕,什么水准,跟我们刘大能差太远了。后来,听同队的一拔人马说,这傻哥最后把水桶跌地上,完爆了。

车队开到蒙眼道山庄,庄主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饭菜——手擀面。吃饭、住宿之类从来不用我们操心,刘大能在路上甚至出发前就都给安排好了。农家饭好吃,但刘大能总怕大家吃不好似的,一到驻地,大家都休闲呢,他总是一头钻进厨房,替庄主忙乎去袅。所以饭桌上总有惊喜,不是他在家里就调好的酸辣洋白菜,就是现炒几样他拿手的小菜。至于小酒,放心,他经营酒品生意的,你只要想喝,他管够。至于他自己,吃几口小菜,喝两口小酒儿,滋滋的赛神仙。

晚上,队友郝哥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他最拿手的安阳特色饭——粉浆饭。郝嫂好福气,有时候自己想喝了,就说我想自己做粉浆饭。郝哥就会说,别,千万别,你别把咱郝家招牌给打了,还是我亲自做吧。郝家的邻居,张大帅与霞儿俩口子更是好福气,但凡这边做了粉浆饭,总有他们的份儿。霞儿更是直接掂上自己的碗,就跑人家呼噜呼噜两大碗。搞得我羡慕嫉妒恨。说,以后买房得跟你们捆绑在一起才是。羡慕嫉妒恨过了,就开始编排他们。郝嫂长得精致苗条,霞儿却小脸吃得红扑扑胖乎乎,所以我对他们两家总结曰:郝哥做一手好饭菜,自家媳妇儿越来越瘦,邻居家的媳妇儿却越来越胖,这是什么问题?众人爆笑。郝哥捱不住,说,邻居xxx 一家(我们共同的熟人)从来没人,你直接踹门住进住半月,对方也不知道。笑晕。这法子可以试试。

晚上大家在山间小路上看星星,星星那个多哪,那个亮哪,估计只有小的时候才有这艳福了。除了看星星,就是拉歌。一拨儿一拨儿的人马,把山里的夜,完全给噪动了。山里是有野猪的,据说晚上还经常去蹭门儿。庄主说,其实野猪也怕人,它会自动躲人的。不管怎么说吧,既使引不来野猪,我也担心把狼引出来。静儿拿着手机电灯,对着前方幽幽地喊回来,回来。霞儿说,你别喊了,瘆得慌。我补一句,是啊,跟叫魂似的。大家都乐。其实在山上,大家言行都有些失常,估计是新鲜空气给醉的,经常语无伦次出言不慎中。比如:我们下午往哪儿爬去~等你们玩儿完~云云。

道主家两头驴,据说是母女,都怀孕了。他们告诉我,如果人站在路上挡了道,驴儿就会绕着你走。我不信,直接戳到两个驴儿的面前,它们往左绕,我就往左挡,结果把两个驴儿给弄羞了,人家扭转身子,都想往回走了。

晚上睡火炕。刘大能与郝哥,生怕我们夜半受冷,9点钟的时候,抬了一棵树直接扔到了房子下面的火道里,烤得第一间房被我称作了澡堂子,进去就晕头胀脑,精神严重不清醒中。早上5点,静儿又去把那棵树杈给拖了出来。

元二上午,刘大能带领车队直奔八泉峡,顾名思义,八个泉眼的峡谷。刘大能的作风,人多的地方不去,正门不进。这次我们走的是后门,所以买票什么的,也与我们无关。后门简直就是无人区,除了我们一行,不见任何走的飞的。但是河水美极,传说中的河水清且涟矣想来也不过如此。但是我们并没有走到真正的景区,就回头了:第一,才走了五分之一,时间与体力就差不多了;第二,河水太大,河床淹没过多,没有落脚地方供我们继续前行。于是大家尽兴而归。

归的路上,发现郝哥居然停车与人聊天,以为他遇上了故人。却原来是在来的路上搭过一个客。估算着我们快要回程了,就专门在路边等。郝哥以为人家还要搭车呢,却原来是一个景区的后门看守,等半天,第一想表示感谢,第二,邀请郝哥去他看守的景区玩。郝哥说没时间了。对方说,明天你们可随时来。

归的路上,郝嫂发现一个挂壁公路观景台的路牌,指示大家停车观赏。其实挂壁公路,不管是赴蒙眼道,还是回程安阳,我们都路过,第一次也停车观赏过的,但那是身在其中,而此处是遥远的眺望,自然别一种风景。

元一晚上与元二早上,陆续有人打电话,说安阳雾霾太重,想来蒙眼道,都被刘大能所拒。因为来者太多,山庄容不下。最后只有一拨人马被批准进山了。他们是:刘大能的二姐与二姐夫,静儿的姐姐与同事:静儿弟弟与弟媳。所以元二下午我们打回蒙眼道山庄,就看见了这些亲们。二姐与二姐夫是见过的,二姐是典型的女汉子,文的武的全都行;二姐夫沉稳如山,不说话,只做事。静儿的姐姐美丽优雅,比静儿还要显年轻。静儿弟弟一看就是家庭宠爱中长大的,阳光帅气,静儿弟媳是个文静如画的小姑凉的样子,人见人爱。

元三上午,刘大能带领我们去秦光观景区,看了好几处景致。风光无限美好,野趣俯拾皆是。静儿不能见茅草。一见茅草就生出无限的爱意,非得拍几张才行。霞儿虽说属猪不属鸡,但不能见茅草窝,一见就钻进去,叫他家张大帅拍拍拍。拍的过程我大叫,这明显是孵蛋嘛。乐得霞儿真的趴窝里去了。静儿过来一看,说这窝确实不赖,我们仨女人同时钻进去拍照。张大帅不乐意,说,三个人同进,这么好的窝就让你们给糟蹋了。于是大家轮流进窝孵蛋。笑趴。

还有两对神仙眷侣,一对儿是李哥与李嫂,一对儿是宏哥与凤妹。两对儿都是游泳加自驾游,外加吃饭必佐以酒。但凡见女人,都是不让老公喝的,这种老公喝我陪,老公不喝我也得喝的女人,真是女人中的极品,活的是自己的滋味儿。凤妹知道我也能喝白酒后,第二天晚上非把我拉过去上他们的酒桌。我本来正在对付第三碗农家粉条菜,结果两大盅白酒下肚,导致我愣是吃不下了。所以第二次凤妹再叫我去喝酒,我就不干了。相对于酒仙,我更愿意做饭桶。

从秦光观景区回蒙眼道山庄的路上,排在第三的郝哥车子爆胎。由于山顶没有信号,导致车队前两辆与后两辆失联。于是让第二辆,静儿弟弟的车原地静候,坐在我们副驾上的刘大能指挥张大帅驾第一车原路返回,终于发现郝哥与二姐夫轮流趴地上卸轮胎呢,欧美国家才会有的那种女汉子,我们的二姐正端坐山路墩子上指挥,该上什么器具,该怎么拧螺丝。郝哥车龄五年,没换过轮胎,甚至工具中都少了最关键的套管。待我们车子一到,刘大能迅速指挥张大帅打开自己的后备箱,拿出全套工具,这才迅速的换上了备胎。

赶回蒙眼道,已是下午两点了。午饭是烙饼,加粉条炖菜,当然还有庄妇最拿手的红糖开心馍。这第三天确实开心。因为第二天下午回程路上,霞儿家与我儿同校读大学的儿子,身体有恙,打来了电话。信号不好,导致张大帅开车都有些分心,霞儿更是心疼得直掉泪。经过磋商,最后决定:第一,让我儿子全程陪他们家儿子上医院;第二,让我留守的老公给我儿子打三千元,所有结账事宜由我儿负责;第三,张大帅紧急调动一位上海故人,让人家帮助儿子找最相宜的医院。当天晚上,孩儿疼痛消失,第二天上午发现虚惊一场,孩儿仅是小恙,稍一消炎就好了,已取药回校。所以张大帅与霞儿格外的开心。大家都拿霞儿一个典故逗乐:他们久已不见的共同的故人宏哥问霞儿,你认识张大帅不?霞儿说:不认识,不过我俩一个宿舍的。

我也给他们创造两个典故。第一是,不愿意老公生气。原因乃是,本就不帅,你还生气,一生气更不帅了,要是女孩子哭吧,至少梨花带雨的有些美感。没有美感的事别做,惹我更生气。静儿大笑。说你要求条件太高,生气还得给你带出美感来。第二是,六百万陪嫁之约。我跟他们吹,我跟老公约法三章,第一我不会跟你离婚的;第二我跟你离婚也是净身出户;第三,如果改嫁,这第二个男人,必得给我六百万彩礼,这六百万彩礼给老公,并且帮他找好第二个女人, 我才走。张大帅乐坏了。我估计张大帅都开始怀疑我老公人品了,这家伙会不会巴着我跟他离婚改嫁一个呢?要知道,重赏之下,必有懦夫哪。

由于换胎耽误了时间,所以午饭后几无休整我们就下山了。下到山脚,就发现了沉沉的雾霾,愈往家走,雾霾愈重。唉,三天的奢侈,就这样玩儿完了!

回到家,迎接我的那位“懦夫”给了我这么一句:雾霾已是新常态!当头一棒,立马晕倒。你往哪里躲,你往哪里逃?

不由得想起蒙眼道庄主与村长,特别是村长听我在山头大吹,想在山上买地建房云云,乃当场应诺,如有需要,立即给我批地,仅给手续费就成。其它事宜他们也能包办。怎么样,难道真的要逃霾逃到山顶上,驴都不敢走的地方去?

(图片来自于静儿、张大帅、宏哥、郝嫂等人,谢谢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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