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问真答 20151217

虚岁并不是中国的“专利”，汉文化圈的日本、朝鲜、越南等国都有虚岁。虚岁是中国传统的计龄方式，不少人被它伤透脑筋——一般虚岁比周岁大 1 岁，但出生在腊月的人虚岁会比周岁大 2 岁，如果出生在春节期间，甚至可能会出现虚岁比周岁大 3 岁的情况。

中国人为什么会有虚岁？首先这是个数学问题——12 世纪之前，中国计数法中没有 0 的概念，因此新生儿登记年龄时不可能是 0 岁，而是 1 岁。虚岁自然比周岁要大。

其次，古代中国人计算年龄时并不以生日作为增岁节点，而是每年立春自动增岁。“天增岁月人增寿”的说法和春节给小孩压岁钱的习惯，就是这种传统的遗留。

▍长辈给小孩发压岁钱

究其原因，古代不像现在一样重视生日，直到南北朝时佛教在中国扩大影响，才有人受佛诞节的启发开始祝寿，而且祝寿的日子也不一定选择自己生日当天，宋人赵彦衡在《云麓漫钞》中就有“魏晋以前，不为生日”的说法。

在此之前，甚至皇帝的生日都不太受重视，例如《后汉书》中除了为表明光武帝出生异常记下他的生日，其他皇帝均无记录。陈寿的《三国志》中也没有记录任何一个人的生日。

这种不以生日而以立春作为增岁节点的计龄法，是历朝历代延续下来的习惯。民国教育部 1930 年下发的《就旧历虚岁推算国历实足年龄用表》中，第一句话就是“我国旧习，计算年岁，都用旧历，所以所说的年岁，都是虚的，不是实足的。”

不过，以上两点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虚岁只出现在中国和受其影响的其他东亚国家，而西方人只有周岁？

当然不是因为西方人的数学比中国人强，由于 0 会使很多算式无法成立（如 0 无法被除），阿拉伯数字最初传入西方时，欧洲人甚至认为它是“魔鬼数字”，他们接受 0 的概念比中国人还要晚。

▍第一个提出有关 0 计算规则的数学家婆罗摩笈多

虚岁出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户籍制度。

在户籍制度出现之前，绝大多数人可能都无法报出自己的准确年龄。《礼记·曲礼·下》就有这样一段记载：

問天子之年，對曰：聞之，始服衣若干尺矣。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從宗廟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從宗廟社稷之事也。問大夫之子，長，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問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幼，曰：未能典謁也。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幼，曰：未能負薪也。

从天子到庶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自己的实际年龄，只能借用衣服尺寸、掌握技能、能担负的工作来说明。据吕思勉解释，这正是古人不重视年龄的体现。实际上，在大众文化水平普遍极低的情况下，记住自己的准确年龄既没有什么必要，也超出绝大多数人能力之外。

年龄的出现，实际上是为了强化国家对社会的控制，便于汲取资源。中国人的虚岁要感谢战国时代实行军事集权的秦国，其在公元前 375 年创立了户籍制度，到公元前 231 年开始登记年龄，目的主要有两个——征税和征兵。秦以后，汉代的口算钱、兵役、徭役，西晋的课田、户调与丁中制度，以及隋唐的均田制、租庸调制等，都与登记年龄密不可分，否则就无法实行。

▍《居延汉简》中已载有个人户籍信息

受当时技术条件限制，官方统计不可能具体到每个人的生日，只会记录年龄。从战国到西汉初年，每年登记户籍的时间是农历八月，因此官方最初是以八月作为增岁节点。直到汉武帝改定太初历后，把正月作为一年之始，虚岁计龄才成为定制并延续至今。

与中国及汉文化圈相比，其他国家历史上都没有真正实行过“编户齐民”，普通人没有记住自己准确年龄的必要，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中国产生了虚岁的原因。

在多数情况下，宠物狗吃屎是因为营养不良或者训练不当。

对于前者来说，如果宠物狗吃的食物缺乏维生素和矿物质，比如维生素 B1，狗就可能吃自己的粪便甚至其它狗的粪便，以便最大限度地将必须营养萃取干净。这样的行为在哺乳动物中并不少见，比如兔子就常常吃掉自己比较柔软的粪便以补充维生素。

▍维生素 B1 又称硫胺，其磷酸盐衍生物参与多种代谢过程，并能保护神经系统，其缺乏症称为“脚气病”，谷物、豆类和动物肝脏是主要的食物来源，同时大肠杆菌和酵母也能合成它

训练不当主要见于大小便地点的训诫中。狗的智力比人类低下太多，很难在分立的事件中找到因果关系，所以它们却只能领悟到“出现大便会导致挨打”，而不能明白“在地毯上大便会导致挨打”。这样一来，狗只要发现自己制造了大便就会想办法消灭“罪证”，最好的办法就是吞下肚。

如果主人继续因此责罚，狗不但不会改正，反而加强了这个条件反射，下次就吃得更快更干净。有些狗甚至转着圈大便，根本不让大便落地，还有一些被折磨疯了的狗一出门就冲进草坪把所有大便都吃干净，以防遭主人责罚。狗主人遇到这种问题就只能求助专业的训练中心了。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其它原因让狗主动吃大便，比如喂食不足，狗就可能以大便充饥；母狗为了清洁小狗也会吃下小狗的大便；甲亢之类的内分泌失调也容易让狗患上异食癖；而且狗是一种阶级意识非常强烈的社会性动物，为了表示顺从，狗有时也会吃下比自己地位高的个体的大便。

当然，在这些直接原因背后仍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狗的祖先狼是一种杂食动物，这不仅表现为荤素搭配，还表现为对腐肉的容忍，尤其是在食物短缺的季节，腐肉几乎是狼最重要的事物，而在人类与狼共同生活的地方，还时常可以看到它们翻着吃垃圾。

▍灰狼在积雪刚刚消融的初春寻找腐肉

像这样有食腐习性的动物总会在进化中获得格外强劲的消化系统和代谢功能，狗作为狼的驯化亚种就很好地保留了这些异秉。比如肉毒素（Botulinum Toxin，BTX）在粪便等腐败有机体中非常多见，一旦邂逅消化道中的蛋白酶就会变成一种强效神经阻断剂，纯净的 A 型肉毒素只需 1 克就能毒死 2000 万人；但是狗对它的抗性更强，因此吃腐败食物而发生的肉毒素中毒非常罕见，中毒症状也轻缓得多，主要表现为身体麻痹，休息几天就能自行康复。

▍肉毒素常在外科整形手术中以极低的剂量用于除皱，尤其是抬头纹，但注射过量可能导致表情瘫痪甚至死亡

既然粪便对于狗来说没有潜在的毒害和病害，甚至富含多种必须的营养，也就不会有人所感受到的“恶心”、“恶臭”、“肮脏”等属性了。于是狗在吃大便的时候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甚至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主动出击。这就是我们看到的“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总得来说，宠物狗的粪便异食癖杜绝起来防不胜防，而且它们也是在践行生态系统中分解者的工作，并不会带来生理损害——然而宠物狗终究是人的工具，如果你打算让狗舔你，还是在它吃屎的瞬间及时制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