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者曾宇:音乐人如何经营一家公司?

曾宇说:“也许这就是双子座的命运,永远要同时做两件不太相干的事情。”作为一名成功的音乐人,曾宇不仅要做出满意的作品,还要经营好一家公司,难度可想而知。

曾为周迅制作了《夏天》和《偶遇》两张获奖专辑的金牌制作人曾宇,现在的身份是飞行者唱片总裁。由于行业惨淡,2006年,曾宇和哥们黄少峰组成的制作人组合“火星电台”走入低谷,曾宇选择从音乐人的身份转型,创业做唱片公司。这些年来,他游走于音乐与商业之间,如何平衡艺术与商业之间“互相博弈”又“互相成就”的关系?

曾宇说:“也许这就是双子座的命运,永远要同时做两件不太相干的事情。”作为一名成功的音乐人,曾宇不仅要做出满意的作品,还要经营好一家公司,难度可想而知。

幸运的是,飞行者背后的资本非常认可曾宇,也没有要通过“飞行者”赚快钱的想法。今年以来,飞行者在业务上尝试着更加商业化方向转型。前不久,曾宇宣布投资国内知名电子摇滚乐队——Nova Heart主唱冯海宁建立的非刻音乐(Fake Music),除了带外国音乐人来国内演出,未来非刻还会签约更多具有相似气质的音乐人。

做着艺人经纪、现场演出、音乐营销和音乐教育,只要和音乐有关,飞行者就一个都不落下。但精力毕竟有限,能否把每一个板块的事情都做好?也是曾宇及他所带领的飞行者音乐团队面临的一大挑战。

飞行者如何互联网转型?曾宇的回答是:“我们希望把之前所有的积累,包括学校、制作、艺人、商业、客户等每一个单独的模块都串连起来,通过互联网找到一个大的整合出口。”

最近,曾宇与中国音乐财经分享了飞行者的模式和转型思考:

音乐营销:做定制化服务

红牛每年都会在音乐营销上投入很多资金,首先我们需要跟红牛沟通好全年的活动要深入到什么领域,然后给出提案。像今年我们就制定了校园、夜店、Livehouse、音乐节四个项目。年初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红牛颠覆音乐节的大专场,年底也会有。定制方案中每个传播渠道针对的人群是不一样的,但都是音乐产品,这种很多活动拼在一起为一个客户服务的项目就是定制型项目。

去年红牛做了大概50场Livehouse的线下巡演,不久前我们在北京做了一个直播,就是在全国选出大约50支乐队,然后在网上发起投票,最后选拔出来的音乐人我们会在全国给他们做Livehouse巡演,这样红牛的品牌也跟着就落地了。通过这样的线下活动,品牌可以得到一次较好的推广,用户因为品牌支持了他们喜爱的音乐,也认同了品牌本身,就是一种范儿的认可。而且红牛也不会要求必须把自己的LOGO放在什么位置上,红牛支持音乐有9年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共同需求的结果。

可能现在对客户做定制型活动的公司还不多,大多都是自己先做一个活动,然后去招商,演唱会也好,音乐节也好,都是想好怎么做再去招商,寻找客户,这样的结果往往不看最后是否符合客户的基调或需求。所以,我们把这个过程反过来,先有客户,先为他们做相应的活动,然后再协调中间的工作,我觉得这种效果更好些。

弱化“总经纪人”身份

在未来我更倾向于对乐队用工作室的形式来运作。公司提供资源、提供脑力,但更多的是让乐队自己来思考,我们大家共同讨论。因为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公司的发展速度往往跟不上艺人的速度,出现突发事件,艺人自己发一条微博有时比公司做一套事的力量和效果还要大。

传统艺人会有一种心态,就是签了公司就踏实了,除了写歌、排练、演出就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呈现最好的演出就可以。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竞争更加激烈,这是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如果继续期待有特别专业的团队来带自己,就没有那些独立艺人有竞争力,像李志和程璧,他们就很成功。因为自己最了解自己,知道什么是最想要的,所以很多事能自己做就最好。

传统公司会给艺人一些很定制化和标准化的东西。比如你想发专辑,我们一帮人就坐下来开会出企划。但是未来,我希望公司的资源能把艺人的资源调动起来,双方一起把事情滚起来,希望以后能实现。

原来在公司运作中经纪部门一直是主导,由它来规划乐队的巡演、谈演出。现在我想把这个权力打散,给每个乐队配齐助理,然后再根据不同乐队的能力和需求去分配资源。如果乐队有自己的资源,也有能力去做,那我不会阻碍你,尽情地去发挥,就像我们现在和布衣的合作。布衣很有名,还有一个不错的助理,我们就对他们放得很松,不会去卡。未来你需要投入,需要做市场,这些我都给。

这个过程中,首先要把“总经纪人”的身份弱化,把这个权利打散;其次鼓励乐队做工作室,让他们有自己的团队。有的乐队有这个能力,我们就管理得宽泛点;有的乐队没有这个能力,我们就给提供更多意见,把管理范围收得小一点。

音乐学校:年轻人为兴趣而来

2011年的时候决定做一个学校。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产业链,它最终会和其他业务挂在一起,只是现在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也可能是时间点还没到,但我们必须在之前就开始做,要打下基础。我内心一直有种期待,如果你喜欢音乐,想进入这个行业或者已经在行业里,总要有能够支撑你的东西或者能找到需要的东西,这些关于音乐的东西都在一个系统里。

飞行者的音乐学校跟迷笛不大一样,迷笛已经成为大家心中的一个品牌,是摇滚乐的指南。对飞行者来说范围会更宽一点,氛围会轻松。感觉就是在城市里有一个不太大但很轻松的地方,你可以放了学或者下了班来练会儿,你要是有团队,也可以在这排练。

目前,学校培养的人来自几方面:一部分是白领,他们对音乐感兴趣,来学个吉他,学个编曲,经常有做编程的人来学编曲,学得还挺快;还有一部分是来学唱歌的,我们有几个教唱的老师很不错,加上现在选秀节目比较火,来的人挺多;最后就是一些要出国的小孩,为了去伯克利那种学校,他们在学习方面很强,但其他东西相对弱些,我们就给他们上上乐理等方面的音乐课程。                       

我希望有更多年轻人来玩音乐,纯粹是为了兴趣,而不只是来学一门学问或者去应试,但要想实现还是有一定差距,我们还在慢慢培养氛围。鼓励大家能好好玩音乐、玩乐队,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将来我们也会做线上教程,让更多有兴趣的人加入。

对话曾宇:整合各大板块,以互联网为出口

中国音乐财经:当初作为音乐制作人已经非常有成绩,是什么原因想要做飞行者这个厂牌?

曾宇:我本身是学电影录音的,跟黄少峰是同学,我们俩有一个组合叫火星电台。2000年左右宋柯带我们进入了音乐行业。在华纳我们做音乐得了很多奖,被叫做“金牌制作人”什么的。

那时候一张专辑的制作费很高,有几十万,我们的成绩也还可以,算是看到了一些传统唱片业辉煌的尾巴。但是到了2004、2005年的时候唱片业开始下滑,专辑制作费降低,接到的工作也少了。

当时我就想:你要去哪,你要干什么。想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就做个厂牌吧,小厂牌。国内没多少唱片公司,而我本身是音乐人,还玩乐队,就决定做了。至于怎么做,收入怎么样,能不能成功都没想,就觉得坚持做总会有结果。当时投了几十万,都是之前的积蓄,然后拉着钟声,就开了飞行者公司。

正赶上有个乐队挑战赛,我们做评委,听完觉得这些新人还挺好的,最后我们签了反光镜、咖啡因,还有自己的乐队糖果枪。很多前辈都支持我们,帮了很多忙,公司就这么开起来了。

中国音乐财经:飞行者都遇到了哪些困难?毕竟是在音乐行业寒冬时期诞生的厂牌?

曾宇:签了乐队我们就开始做演出、发专辑。有了演出就开始有一些收入。那会儿钟声负责宣传,各大门户网站的摇滚版块里都有我们的新闻,时间长了在圈子里也有了一点小名气,那时候的厂牌也不多。

公司成立两年后我们总算没再往里投入,4、5个人就把这些事全都干了,没有太多成本,就一点一点做,反正都是一腔热血。

中国音乐财经:飞行者发展的转折点出现在哪里?

曾宇:2009年我们有个机会接触音乐节,当时是奥体做了一个大的啤酒节,他们需要内容,我们就进去了。自己也投了一些钱,虽然赔了不少,好在获得很多经验。那两年正好是音乐节开始爆发的时候,我们做过迷笛的执行、张北的执行,整个团队都是前线作战,做活动执行,因为接了很多项目,收入也开始好起来了。

从2010年我们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品牌叫“世界城市音乐节”,到2013年我们一共做了4年,但后来没能坚持下去。

中国音乐财经:这么多年在音乐行业打拼,您觉得飞行者的优势在哪里?

曾宇:我可能特别了解对音乐感兴趣的人,我知道他们的需求,这是我们一个比较大的优势。而且我了解艺人、了解幕后的人、了解参与这个行业的每一个人的想法大概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干这个事。所以当你了解了这些东西后,很多合作都好谈,有时候这些都不是钱的事,而如果不是钱的事那就会有门槛,不是有钱就能做。我们现在给艺人提供平台和服务,给用户提供服务的时候都会专注于他们的需求点。

中国音乐财经:在互联网时代,飞行者有没有借力或者适应这种变化的思路?

曾宇:关于飞行者的转型我们制定了一套相对清晰的思路,就是向互联网转型的一个方式,然后也为此对接了一些资本,有一套对未来的规划。我们现在所谓的转型,是希望把之前所有的积累,包括学校、制作、艺人、商业、客户等每一个单独的模块都串连起来,通过互联网找到一个大的整合出口,然后它是商业的,能够满足音乐人和喜爱音乐的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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