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片】科恩兄弟的电影为什么能留得下来?

科恩兄弟的电影对人物尖刻的暴露、无情的解剖夹带着自嘲。他们的影片注重环境、氛围和其中的人物的怪诞境遇。他们的影片没有解释的欲望,没有对生活‘本质真实’的自信

科恩兄弟电影的哲学观是非权威、非绝对、嘲笑英雄,他们满足于对各种活力十足的奇怪的生活的展示,从不对生活作本质定义。他们的故事情节可以从黑色、血腥向喜剧方向发展。他们对人的怪诞境遇宽容同情之余,又对小资产阶级习俗热嘲冷讽——他们有时还有“知识分子的一种‘乡愁’心态” 。

科恩兄弟影片给观众的印象是同他们看过的电影不甚相同,这是他们的现实主义态度与魔幻电影理想结合下的产品。性质类似街头巷尾听来的杂闻。

科恩兄弟的现实主义态度使他们显得有点特立独行。这是比较得出的结论,相比而言,某些“好莱坞电影提倡按照近乎空想的乐观主观理想塑造的人物,这些人物从来不曾遭遇失败。即使主人公有时处于严峻的考验这中,也会有著名的救世般的“第二次机会”等待着他,这就保证了观众能够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幸福的结局”。” 在很多这样的电影中,总是让人物英雄主义味道十足,看完电影后观众也晕晕乎乎地对人道主义和理性的胜利充满了信心。科恩兄弟的现实主义态度在《冰血暴》(Fargo)中展现无遗:建立在真实事件基础上、事情的来龙去脉线性发展、虽然重新写了个剧本来表现真实,但剧本上已注明:“追求的是真实”;道具、服装、化妆也统一地尽量自然;法兰西斯·麦克道威尔的扮相十足一个普通的孕妇,威廉·马斯的脸也很大众化。

现实,这个词语在汉语中始终带着残酷的味道——科恩兄弟往往也是对人物尖刻的暴露、无情的解剖夹带着自嘲。他们的影片注重环境、氛围和其中的人物的怪诞境遇。他们的影片没有解释的欲望,没有对生活‘本质真实’的自信,没有对生活的定义和绝对性评判。按照阿斯特吕克的理解,科恩兄弟的黑色幽默,是“将一个戏剧性,甚至是悲剧性的,或者是卑鄙下流的场面不加美化地表现出来,以产生一种令人发笑的效果。”可是这在观众那里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效果”:现实的真身原来如此残酷。

现实不仅可以残酷,甚至还可以有不确定性。在奇异的《巴顿·芬克》(Barton Fink)中,分不清是剧作家的想象还是真实发生的情节,人物究竟在真实世界还是想象世界。

而对于科恩兄弟电影中的魔幻,阿斯特吕克表示,“魔幻有规律地出现在科恩兄弟的每一部作品中,不仅在形式上丰富了影片的素材,同时又在改变规律的基础上创造了类型电影的‘另类’;而在内容方面,它使得叙事层次变得多样化,同时具备了更高级的层面。”这里的魔幻是指超现实的突然状况的发生,如《巴顿·芬克》中剧作家拍了奥德丽一掌拍死落在她腰间的一只蚊子,却发现她身下流出一大滩鲜血;如《抚养亚利桑那》(Raising Arizona)中从麦克多诺梦中出来的地狱骑士。

科恩兄弟的创作从1985年开始,风格既统一又极易区分开来,因为它们都有独特的故事。

《血迷宫》(Blood Simple)

略显沉闷的平凡贯穿影片始终,但就是在这乏味之中,你会感到强烈的压力逼迫你去正视丑陋的现实——没有人的德克萨斯旷野显得空旷、寂寞、荒凉。而影片描述的故事,也如同一个噩梦。没有悬念,什么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但你依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甚至无法逃避。这种带着某种极度消极情绪的描写方式,后来成了科恩兄弟的典型风格,在《冰血暴》中被评价为一种“存在主义”的表达方式。

《抚养亚利桑那》(Raising Arizona)

整部影片的荒诞情景和出色的想象力释放得淋漓尽致。对于科恩兄弟这部依然黑色的低成本影片来说,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由第一部作品延续下来的视觉品质。充满自我意识的摄影机位置和角度,精心设计的摄影机移动,表现主义式的光影结构画面的方式,都使影片单从画面讲就不同寻常。

《米勒的十字路口》(Miller’sCrossing)

片头字幕在以灰色天空为背景的树顶上展开,这就是那些在米勒的十字路口被处死的可怜的人们从这个恐怖世界上带走的最后印象。科恩兄弟这次放弃了他们惯用的讽刺手法。

《巴顿·芬克》( Barton Fink)

科恩兄弟对于片中那个空旷冷漠孤寂神秘的旅馆的描绘堪称影片一大亮点,这是纸醉金迷的好莱坞背后的真实,这个荒诞的典型环境的塑造,对于整部影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部描写纽约编剧到好莱坞生活工作的黑色影片,为科恩兄弟摆脱了以前作品中的小城生活描绘的套路,开始在更广阔天地中驰骋自己独立的想象。相对于纽约悠闲但不无舒适和自由的艺术生活,好莱坞显得杂乱、紧张、到处充满金钱味道,巴顿自以为“高尚”的创作在受到了束缚的同时,也被黑暗的生活所诅咒。来自纽约艺术社区的人生经验,在这个黑暗得难以想象的城市里全无作用,巴顿的生活和创作经验等于在好莱坞重新开始。

在《巴顿·芬克》一片中,不多的人物和场景都是提炼自生活,经过夸张处理,明显带有魔幻色彩和超现实主义风格,是自卡夫卡以降的现代派思潮在90年代电影领域的体现,形成科恩兄弟影片最大的特色。巴顿·芬克在空旷寂寞的房间里恶梦般的经历,仿佛就发生在卡夫卡著作的某一页;而其中带着幻觉的荒诞性描绘又与萨特的《厌恶》有着共通之妙;虽然最后影片中的鲜血谋杀和“疯子”杀人狂并没有了结一段故事,但在整个片中还是营造了西区柯克式的悬念氛围。

《冰血暴》(Fargo)

影片承袭科恩兄弟一贯的貌似温和的黑色幽默风格,不少情节带着十足的科恩味道,可以在科恩兄弟的之前和之后的影片中找到不少痕迹。谢利,虽然一念之差心存不良,本想以并无伤害的方式一劳永逸,但却成了影片中最大的倒霉鬼,这就是影片最为黑色幽默之处。整个故事讲得精彩纷呈、引人入胜。

《逃狱三王》( O Brother, Where Art Thou?)

影片字幕中,科恩兄弟明确表示影片根据荷马史诗“奥德赛”改编,这在喜欢特立独行甚至颠覆性创造的科恩兄弟来说,既是他们对隐喻史诗题材的喜爱,同时也似乎是出于一个“黑色”的玩笑。以尤里西斯为首的三个笨蛋罪犯,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一点英雄的作为,他们所面对的周遭事故也全是那样滑稽猥琐,科恩兄弟从表面上把史诗的严肃性和崇高性消解到最低。在《逃狱三王》中,史诗的严谨恢弘和自由散漫的电影手法,在影片最后的一场如同天降的洪水中,达到了完美的结合,为影片添上决定性的一笔。

泡椒 我们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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