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那些语重心长的春节导师

多样化的过节方式,是和现代社会、多元文化高度匹配的,而“团圆守岁、围炉夜话”这样的过年方式,是和前现代的农耕社会匹配的。

陈方

羊年春节已过,回头盘点春节关键词时,人们似乎发现这个春节多了很多现代性元素,比如“抢红包”无可置疑占据关键词头把交椅。有手机的地方就有红包,这个春节,很多人都紧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红包。“抢红包”虽然以年轻人为主,但很多老人参与其中,也玩得不亦乐乎。

“抢红包”只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一个“娱乐产品”,“抢红包”的风靡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社交革命”不仅影响到了人们的生活,也影响着人们过节的方式。春节刚过,一些舆论便开始反思“抢红包如何毁掉了春节”:“抢红包、刷微信不应成为生活的主题”;“一些人为抢红包甚至没有看上完整的节目,没有和亲人说上几句称心的话语,没有来得及和爸妈唠唠知心嗑。这样的春节过法,未免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反思抢红包对春节传统的冲击和影响,其实也是在反思传统年味是如何消逝的。那些“远离红包、靠近亲人”的善意呼吁,其实也是对传统的“团圆守岁”“围炉夜话”的怀想。

怀想终究是怀想。不止是羊年春节,每一年的春节前后,如何过一个有意思的春节都会成为舆论热点。而在主流舆论视野中,“有意思”和“传统年味”几乎是画上等号的,但显而易见的是,现代社会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节方式,传统的单一的过节方式再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统一起来。古老的传统和现代性的生活,总是不免发生冲突。哪怕是一个“抢红包”的冲击,都会让很多人担心,春节期间好不容易聚拢到一起的朴素亲情,都被电子产品毁掉了。

或许正是基于对传统年味丧失的恐惧,我们总是饱含深情地去“指导”人们如何过年。但这样的“指导”到底又有多少成效?几年前,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在饭店吃“年夜饭”还被视为“另类”,如今,很多城市人家的团圆饭一般选择在饭店吃,吃完年夜饭各回各家。现代城市家庭的规模都不算太大,亲戚也不会太多,很多人已经不愿意在自己家里张罗十几口子折腾个天翻地覆。从传统视野的角度看,饭店里的年夜饭是对年味的破坏,但当传统的家族逐渐被核心家庭取代后,饭店里的年夜饭也不再稀奇古怪。

有故乡的人回故乡,没故乡的人去远方。纵观这几年春节,举家出门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能说那些出门旅游过春节的人不再怀有乡愁,但骨子里的乡愁,并不影响他们“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年味就在哪儿”的现代生活方式。年味是传统的,年味是共通的,但同时年味也是个体的,每个人有每个人心中的年味。

从这些多样化的过节方式来看,无论舆论如何深情指导人们如何过春节,但过节的方式再也不可能归集成“大一统”的形式。另一方面,无论春节的过节方式如何变化,“团圆、快乐、唱响亲情”这些核心主题并没有变,现代生活只是通过不同的形式,将欢乐吉祥扩展到更为广阔的空间而已。多样化的过节方式,是和现代社会、多元文化高度匹配的,而“团圆守岁、围炉夜话”这样的过年方式,是和前现代的农耕社会匹配的。社会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该有不同的过节匹配方式,只要核心主题不变,呈现的形式就不该被拘囿。

这么来看,那些呼吁人们过年应该“团圆守岁”“围炉夜话”的吁请,与其说是指导,不如说是怀念。年,是大家的,但过年,却是每一个人的。我们并不需要别人指导自己该怎么过年。来年,但愿“如何过年”这样的议题中,所有的“指导”只是一种怀想,而非事实性的过节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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