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北大好经别念歪了

文|李记

2015年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简称《总体方案》)。看到《方案》后，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表示，北大也有一个“三步走”的战略设想。争取用30年左右的时间，全面实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奋斗目标，并力争走在世界一流大学前列。（11月15日，中国经济网）

就内地高校而言，北大当然是“一流大学”。但必须看到，世界大学40名开外的排名，“一流”显然只是相对的。结合《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北大力争2030年左右进入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再用15年全面实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奋斗目标，“理想”当然值得称道。而不难想象的是，为响应《总体方案》，喊出类似口号，也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内地高校，肯定不止北大一个。所以，提醒北大“好经别念歪了”，也是对其他有志于此的内地高校的提醒。

原因很简单，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是单纯靠钱能“砸”出来的。香港科技大学教授丁学良，曾在《什么是世界一流大学？》中提到，要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需要三个条件：一是物质实力，二是制度，三是精神气质。苏州大学校长朱秀林更直接，“世界一流大学有两个核心特点：一是拥有世界一流水平的教师和学生；二是有一套完善的制度体系，为教师培养人才、科学研究提供支持和高效的服务。”

所以《总体方案》提出，“建设将更加突出绩效导向，通过建立健全绩效评价机制，动态调整支持力度。”《总体方案》确定了建设一流师资队伍、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提升科学研究水平、传承创新优秀文化、着力推进成果转化等五项建设任务；明确了加强和改进党对高校的领导、完善内部治理结构、实现关键环节突破、构建社会参与机制、推进国际交流合作等五项改革任务。

而反观包括北大在内的内地高校，受困于去行政化改革的举步维艰、“推两步倒一步”的惰性积习，长久以来，在制度体系完善、精神气质培育、一流师生培养等层面，均难以和世界一流大学相提并论。而在报道中，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尽管谈到了北大当前在学科水平、教学改革、资源配置、权力划分等层面存在问题，但并未明确表态大刀阔斧进行去行政化改革，并未触及高校改革的诸多症结问题。北大如此谨小慎微，其他高校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故意绕行去行政化改革等关键性问题，单纯“为建而建”世界一流大学，结果很可能是事与愿违。原因很简单，每一种世界一流大学排名系统，都会一套评价体系与标准。如果忽视了大学的本土化、个性化差异，纯粹去追求排名，显然是舍本逐末。有论者早就指出的，“办大学如果仅仅是为了提升排名，那么就像搞体育只是为了得金牌，对提高一个国家或民族高等教育的整体质量作用非常有限。”诚如斯言：借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契机，全面改革、完善自己，是对北大的提醒，也是对内地所有大学的提醒。

以此而言，尽管《总体方案》没有明确，但避免可能出现的不设门栏、一拥而上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热潮，当提上相关方面的议事日程。因为对国内高等教育的现状而言，基于“国情”从速、彻底推动去行政化改革，构建完善、健全的管理制度体系，摒弃凌厉烦躁、培育师生沉稳厚重的精神气质——更为迫切，也更为必要。所以，我们愿意看到，在相关方面审慎推动《总体方案》之外，亦能更多推进高等教育改革的配套措施，尽早悉数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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