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致那些忧郁而深邃的美好

电影的改造,并没有干预原著作者的表达,且实现了一次读者与小王子的交流、交互与交融。

小时候一直梦想着拥有一棵猴面包树,可以在树干上凿建童话家园。那时候我显然没能理解《小王子》中猴面包树意味着什么,直到我的内心最后被猴面包树一样的世俗与欲望吞噬,变成了不再童话的中年人。

《小王子》并不是一部儿童动画,这一点从他的创作源头就已注定。法国人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1942年写下这个故事时,已是不惑之年,它的祖国正被二战的耻辱笼罩。他是在重返空军后辗转北非和葡萄牙,来到纽约流亡时写下这个故事的,两年后他在一次任务中冲上云霄,从此消失在那片忧郁的湛蓝色中。《小王子》号称是阅读量仅次于《圣经》的法国经典,“”功夫熊猫之父“马克·奥斯本虽有成功指染中国元素的赫赫战绩,但能否研磨出法国人那股浓郁的哀愁尚不得而知。

马克·奥斯本并没有循着法国人文字的注脚拾阶而上,而是采取了更加风险的续篇形式,在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原版故事的句号之后进一步延伸,构建出了一条老飞行员与邻居小女孩的故事线,通过追忆与寻找,串联起一个全新的《小王子》。这样做的风险显而易见,一旦全世界尤其是法国的《小王子》迷们不认可,影片极可能收获圣战式的讨伐,马克·奥斯本与派拉蒙将名节扫地。这样做的利好在于,导演并没有充当一个简单的影像翻译者,而是踩在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肩膀上实现更加接近当下人心理预期的二度创作,同时留下嘚瑟叙述人不凡身手的资本。

重启的小姑娘一线立足当下,大大拉近了这个泛黄的老故事与观众的距离。故事以一个按部就班的小姑娘的暑假为时间点,一如我们如临大敌的高考,小姑娘的暑期被母亲细致到分秒的学习规划所笼罩,一切的规划都直指某大学。小姑娘的母亲可以说是孟母择邻的反面教材,她给女儿设计的人生规划仅仅一夕就被隔壁古怪的老头的古怪的行为所打破。也正因为如此,小姑娘一眼能够望到尽头的人生总算有了不一样的插曲,同时有了童年该有的生机。而沟通老头和小姑娘的介质,即是这个故事的核心——一个关于小王子的童话。

这样的改造,并没有干预原著作者的表达,借着小姑娘和小王子的双视角,成人世界的空虚、盲目、愚妄、死板和教条的思考更甚,人类的孤独与寂寞,以及没有根基的流浪主题也更加通俗和突显。更重要的是,电影版实现了一次读者与小王子的交流、交互与交融。影片通过老飞行员笔下散落的童话故事,叩开了一个小姑娘追求本心的序曲,将一个营营众生的小姑娘与童话中的小王子联系起来,甚至让读者视角的小姑娘勇敢地去寻找并解救小王子,让现实去安抚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童话的忧郁,同时也让童话来解构并温暖小姑娘现实命运的哀凉。因此,影片可以说是读者与小王子的一次深度交流与互动。

《小王子》故事中的深意,以及贯穿始终的哲思与忧伤并非孩提可以理解的,但这并不影响孩子们跟着父母一道接受童话的洗礼。影片给孩子们展现了一个奇幻的人物和神奇的世界,故事中不仅有各色怪诞的星球,还有国王、商人、虚荣者,以及会说话的玫瑰、蛇与狐狸,不仅有机械而恐怖的世界,还有勇敢而执着的小朋友,以及被解救的小王子和星星。他们不一定非要理解故事中的所有,点滴的印记也足以埋下可能影响审美或者人生的种子,并在他们未来人生旅途长成一颗反观人生的巨树。

成人可以追寻的则更多。他们可以在在昔日的童话中反观自己,回望迢迢的来路,追忆历经的周遭,反观当初的出发,顺便思考一下这一程的得失,就算是再也回不到天真的初心,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泪腺洗礼也不虚此行——你没看错,这是一部让你走出影院,就想钻进被窝默默流泪的电影。就算什么都不想,你也可以在视觉的冲击中享受一场审美的饕餮。小姑娘与老飞行员的现实部分,采取的是电脑三维设计,这部分画风现实而亲切,而戏中戏部分的小王子,则采用折纸和木偶兼容的画风,一部分美轮美奂,一部分机械恐怖,一面是抽象以及飘逸之美,一部分是忧郁和哀愁之妹。而且故事和立意虽然都是忧伤的,但画风里渗透着深邃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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