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新媒体革命》仇勇:内容创业者的春天正在到来

这本关于新媒体的唤醒之作,它不提供良方,不关乎实战,不解决问题,只希望能刺激你进行思考。

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的仇勇,历任《商务周刊》高级编辑、《环球企业家》杂志执行副主编、中信出版集团新媒体总执行人、海尔集团企业传播总监。作为一个在传统媒体奋战了十多年的人,仇勇是这么描述自己的——传统媒体老兵,新媒体新人。日前,仇勇的新书《新媒体革命——在线时代的媒体、公关与传播》正式众筹出版。

新媒体的浪潮拍打着每个人的心,无数新媒体人追波逐浪。这本《新媒体革命》一经出版便得到了吴晓波、胡泳、牛文文、邱兵、魏武挥等业界资深人士的认真推荐。新榜专访此书作者仇勇,谈及新媒体浪潮,仇勇身在其中,颇有不少切身感受。

《新媒体革命》作者仇勇

新榜:写《新媒体革命》这本书的初衷是什么?

仇勇:时间被压缩了——中国的传统媒体还未积累到足够的势能和余量,就被新媒体变革的大浪打得晕头转向。这也是我在传统媒体工作了14年后的感受,撕裂的痛苦与所有同行一样。尤其是在传统媒体里做新媒体探索,我发现几乎不可能实现所谓的转型成功。

2013年2月17日,那时我已经准备跳出传统媒体行业,就将自己的一些粗浅思考写成了一篇文章:《传统媒体在洗牌中》,发布在微博上。此文引发的热议是我也始料未及的。它可能在那个时间点上正好触发了大家关于传统媒体、新媒体、公关和传播的迷惘与思考,吵醒了铁屋子里的人。

这促使我希望能够将过去的一些碎片化的思考整理为系统化的逻辑,不只图一时的口快。而且我对当时的市场论调过于唱衰传统媒体、对新媒体过誉的气氛是不认同的。于是就隐隐约约有了写一本书的想法。

新榜:这本书从筹备到初稿一共花了多久?

仇勇:这本书像是意外怀孕的产物。2015年春节前裸辞后,我想给自己的人生按一下暂停键。人到中年,希望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半辈子该做什么,不希望将来的墓碑上只是写着:这里埋葬着一位前媒体人。

一个人背包来到丽江的束河古镇,没有艳遇地住了15天。春节后的丽江冷冷清清,而天空永远明亮而高阔。到达的当天下午,坐在客栈的阳光里,突然就非常有写作的冲动,很快列出了书稿的目录大纲。戒除微信(除了默默地抢个红包),每天给自己制定一个清晰的写作目标,早饭后在古镇上漫步回来就开始下笔,大概每天写七八千字。累的时候,就看书看美剧,看完了《野心时代》和《纸牌屋》第三季。15天后,完成了全书的初稿。在这期间,同时把写好的章节给朋友们审阅,听取修改意见。

新榜:你如何理解新媒体?有什么特点?

仇勇:因为约定俗成的关系,我们把一众新兴科技垂直网站、客户端、微信订阅号等称之为新媒体,我认为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线媒体”。以信息传播的工具和载体来区分新旧媒体可能不太准确,我更关心内容的生产方式和盈利机制是否有革命性不同,因此,我认为有三个判断标准:

是否存在主编意志,即是否存在一个编辑部和主编来决定每天发布的“头条”,而不是受众有选择权;

是否在意版权,即恐惧盗转,那是因为还把文字生产当作主要竞争力;

是否依赖广告模式,即是否仍是内容-受众-广告的传统媒体商业模式。

在当下,我认为有点新媒体样子的,一个是“今日头条”:每位用户看到的信息瀑布流都是不一样的;另一个是“知乎”,内容由用户自生产,并且通过算法来进行排序。当然,它们在其它方面还不够“新”,比如今日头条还是广告模式,知乎还没有解决版权的问题。

未来的新媒体,其内容生产一定是UGC和PGC的混合;其内容分发一定是由信息前置下的用户社交阅读来决定;其盈利模式,一定是不靠广告,而是内容本身就是正确的商业信息,或者依靠用户资源来盈利。

新榜:信息碎片化的时代,你觉得几千上万字的长文章还会受欢迎吗?

仇勇:文章长短从来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关键是有没有俗称的“干货”。干货满满,上万字的《红与黑》一样让人读之欲罢不能,《穹顶之下》如一部电影一样长,但一样被上亿观众耐心看完。而没有干货,140个字的微博都是信息垃圾。

从内容形式来说,要更注重阅读体验。很多优秀的微信自媒体如“一条”、“40秒”等,其实已经创造了新的文本方式,如电影剧本一样的多图文,便于受众在碎片化时间里阅读。所以,用户不会只为好的内容付费,而是为卓越的阅读体验付费。

新榜:对于优质的内容,你觉得微信可能即将推出的付费阅读有机会吗?

仇勇:没有。如果仅就文字产品而言,付费墙是反阅读的,是与用户作对。保护原创的方式一定不是设置付费墙这样的门槛。但微信其实可以做其它更多努力,来让优质内容得以更好地分发和获利,而不是简单的原创标记和打赏方式。

新榜:对于传统媒体,该如何应对新媒体浪潮?

仇勇:当下许多传统媒体诞下的新媒体巨婴其实更像是The Daily,失败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我还是一家传统媒体的负责人,我会这样做:

一、强化品牌的风格化。很多媒体品牌因为风格不突出,所以用户只会当作信源,而不是个性标签的附加说明。

二、另起炉灶做新媒体产品。以Born Mobile的态度,全新设计组织架构、内容生产和分发系统和定价机制。

三、用户资源清晰化。不是强调自己有多少读者,而是突出自己获得了多少真实用户的数据库,他们是怎样一群人,重度垂直才有未来。

一些传统媒体机构现在还有账户盈余和人才沉淀的势能,可放手一搏。比如《华西都市报》最近的新媒体项目“封面传媒”。

新榜:各种各样的新媒体崛起,你觉得什么样的新媒体未来会有更好的发展?

仇勇:首推“一条”。“生活·文艺·潮流”的定位抓住了消费升级社会的风向,很容易拓展到电商、周边产品和线下售卖店,成为生活潮流的风格化品牌。最近推出的“美食台”,又符合重度垂直的商业逻辑。

其次是“极客公园”。目标受众超级清楚,因此市场位置也非常坚固。

还有一个,是微信朋友圈。它是社交产品,但其实它本身就是一种新媒体。我相信,未来社交阅读的比重一定高于媒体阅读。

新榜:有人说微信红利期已过,公众号的打开率也在下降,你觉得现在还有创业打算的人还有机会吗?

仇勇:所谓红利期是指微信新增用户量的增速在下降,这是必然的。但我也同意内容创业者的春天正在到来,可以选择从做一个微信订阅号开始创业之路,因为它是零成本地验证市场的方式,投资者主要也是看一个内容创业者在短时间内获取用户的能力。

但这不是终点。说白了,内容创业者应该做的是一个以内容为连接媒介的社交产品,它可不是直接被“翻译”为微信订阅号这么简单。况且,从广播型媒体到社交型媒体,再到按需型媒体和万物型媒体,路径很多,路途漫长。社交型媒体也只是一种过渡产品。

新榜:除了微信之外,今日头条、微博、手机淘宝等平台陆续都推出了内容扶持计划,你觉得内容分发渠道的多样化意味着什么?

仇勇:分发渠道的多样化当然有利于内容创业者不会被某一个渠道所绑架,但这也是毒药,会让内容创业者更青睐广告模式。每一位内容创业者都可以思考这个问题:你与用户是零距离的吗?你能够最大程度、最快速度地获取用户资源吗?还是只是内容的“制造商”,与用户之间被各种平台强制插入?

新榜:除了广告软文之外,你觉得新媒体的变现机会还有哪些突破?

仇勇:广告软文我认为是内容创业者迎来春天的基础,用户对软文正越来越喜爱,因为高水平的内容创作者有能力制作高水准的软文,精准抵达目标用户群。其它的变现机会,个人目力所见还是社群经济。原因是,只要是能够助力于获取真实用户资源的方式,都应该是新媒体绝佳的变现机会。

新榜:这本书写作过程中是否有得到朋友们的帮助?

仇勇:能够与当下在新媒体领域的诸多弄潮儿交谈和相互启发,是让我能够速成这本书的基础。很多朋友还志愿担当了审稿人、校对老师的重任,致谢名单我也附于本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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