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解毒:信夏哥,才是真的不挂科

一个人,只要能做到孝、忠、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就算他没怎么学习,我也一定要说他已学过了。一言以蔽之,还是德行最重要,若德行达标,文化知识学不学都一样了。

论语解毒·学而第一

信夏哥,才是真的不挂科

【原文】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译文】

子夏说:“重德不重色,事父母能尽孝,事君能尽忠,交朋友能守信——这样的人,就算他说他没学过,我也要说他已学过了。”

【解毒】

上一节课,孔老师还说呢,要孝悌、谨信、爱众、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然后就布置了课外讨论的作业。(参见上篇 http://yushaolei.baijia.baidu.com/article/10170 ) 没成想,夏哥更狠,直接就说,孝悌忠信者,“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夏哥姓卜名商,字子夏,是孔子晚年所收的学生,比孔子小44岁。因为学习成绩优秀,表现出众,后来被评为“孔门十哲”之一。

先不管夏哥这句话是否是在讨论“弟子规”时的发言,就他喷出来的这些口水,我们拿银针拨弄几下,那黑黑的毒素,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贤贤,第一个“贤”字为动词,尊重贤能者,以其为榜样,即“贤贤”;易色,有多种解释,按朱熹的说法,“贤人之贤,而易其好色之心”。即多向道德君子看齐,别整天想着嘿咻。但《论语正义》则释为:易者,如也。犹言好德如好色也。另有一种解释,色,是容颜、神色,易色,则有和颜悦色之意,即向贤者学习,能使人和颜悦色。已故的语言学家杨伯峻则说,“贤贤易色”是指对老婆要看重德行,不注重她的姿色。他的理由是,奴隶社会中夫妻关系是“人伦之始”和“王化之基”。如此一说,仅供参考。

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释,每一个都说他是最“正”的,这也是两千年来《论语》能养活很多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在后面,我们还将会碰到更多歧义词语——请相信,孔子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只能怪汉语言文字的意涵太深,而发展也太快了。当然,还有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在印刷术尚未发明的年代,靠刻刀和竹板来传抄“最高指示”,错漏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好了,不管如何,夏哥的话,都是向先进人物看齐之意;至于“事父母”、“事君”、“与朋友交”,孝、忠、信而已,孔子前面说过,后面不断重复,我们听起得起了耳茧,所以洗耳恭听就省了,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

夏哥之话,关键在最后一句。一个人,只要能做到孝、忠、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就算他没怎么学习,我也一定要说他已学过了。一言以蔽之,还是德行最重要,若德行达标,文化知识学不学都一样了。

是不是比孔老师还要绝?孔老师还说“行有余力”,就必须去学习呢。

如此思想,其毒何在,已一目了然。就算孝与信“永远正确”,“事君能致其身”这一价值观可能引发的愚忠,以及由之而来的对社稷百姓的伤害,历史上已有堆积成山的尸骨来作证。“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若成为普世价值,那么,所有的人都争相去践行贤孝忠信,不学无术,人类文明怎么可能薪火相传?

最后,连朱熹都看不下去了,在他的《论语集注》此篇后面,引用了无名的“吴氏”之言,对夏哥的话也进行了解毒:“子夏之言,其意善矣。然词气之间,抑扬太过,其流之弊,将或至于废学。必若上章夫子之言,然后为无弊也。”言下之意,夏哥是矫枉过正了,此话若被奉为圭臬,“将或至于废学”。

孔子死后,夏哥也传其衣钵,在魏国讲学。不知他是否还以此价值观去培养学生,若是,则其学生有福了——信夏哥,比信春哥靠谱,只要能尽孝尽忠,翘课都无所谓,更没什么“挂科”的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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