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日记Day 28——拉萨的节日

5月28日，拉萨，多云

每次来拉萨都有一个固定的行程。

清晨6点，翻过守门人还没有开门的药王山的围墙，在旁边聚集的越 来越多的摄影发烧友的议论声中等待布达拉宫的日出，然后下山，迎着初升的太阳，路过布宫前星星点点的朝拜的老人，逆光下她们手中的转经筒转过的轨迹仿佛是 经过高速摄像机拍摄后再以慢速回放得到的电影画面那般经典与写意，穿过布宫前的广场，再穿过两条完全不象拉萨的时尚街区，在新平措的顶楼餐厅，那个正对着 布宫的座位，喝一碗酥油茶……

然而今天的流程被彻底打乱了。

首先是云层太厚，看不到日出；其次是今天在布宫朝拜的人远不是星星点点，而是乌泱乌泱根本看不到头。来过那么多次布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阵势，看来今天是个大日子。

度娘是这么说的：“5月28日，藏历三月三十，释迦牟尼佛节日，作何善恶成九亿倍，布萨诵戒日、烟供火供吉祥日。十斋日。”

“作何善恶成九亿倍……”真是一个很好玩的说法，这九亿倍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呢？我自然不会真的去伤那个脑筋，但是跟着大家绕布达拉宫转一圈倒是应该做的事情。

在人群当中，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节日的服饰，你能从他们的服饰和装束上很明显地区分出男女老少来，好吧，这是废话，我想说的其实是品味，我们以为藏袍 都是一个样，但其实差别大了，有些年轻的藏族姑娘穿的袍子真是好看，又传统又时尚……好吧，姑娘这个我只顾着看了没顾上拍……

这几个男的像不像美国西部片？

这个很有气质的老人像不像去观看马球的英国上流老太太？

还有这几张方图：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布施，说白了就是给钱。去过拉萨的人都知道，西藏到处都会有乞丐找你要钱，有经验的游客都会换一堆一角的散钱，随时打发这些要钱的乞丐。

但在这个转经的队伍中不是这样，不是有人要，而是大家拼命给，每个转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大叠零钱，需要大家接济的“乞丐”——大部分是老人、孩子，也有残疾 的青年——什么也不用做，拿个塑料口袋往路边一坐，无数双手就攥着零钱伸过来，一会儿那个塑料袋就差不多满了，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犹豫和怀疑，仿佛对这些布施的善良人来说，那是索取而不是给予。这种感觉我以前在泰国见识过，那些早起准备好食物站在街边等待和尚前来化缘的泰国信众，也是这般把给予当作最大的收获。

最让我感动地还是一个绕着布宫磕长头的老人，因为虽然转经的人多，但其实真正磕长头的人很少，所以他看上去格外显眼。他年纪很大，而且很明显体力不支，要不了多久就需要在旁边坐下歇歇，看上去让人不忍。当他坐在那里歇息时，我便递了些零钱上去，谁知他却摆摆手，表示不要，我不免有些诧异，生怕冒犯了人，便赶紧缩回手来。路上也不时有人给他布施，但他一概礼貌拒绝，我不明白藏语，但大概能猜出这是他的一种原则和坚持吧，这种坚持写在他的眼睛里，瘦弱老迈的身体支撑的那双坚定的、浑浊但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