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论语》及其他史书的记载来看,孔子也有不温不良不恭不俭不让的时候——诛少正卯,是为不温;应叛臣公山弗扰之召,是为不良;见南子,是为不恭;割不正不食,是为不俭;自诩“天生德于予”,是为不让。
论语解毒·学而第一
圣人粉丝团的高级黑
【原文】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译文】
子禽问子贡说:“先生去到每一个国家,都能参与听闻政事。他这种地位,是自己争取来的,还是那些君主主动授予的。”子贡说:“先生是靠他温良恭俭让才有如此地位的。他的追求,跟那些凡夫俗子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解毒】
温良恭俭让,即温和、良善、端庄、节制、谦让。一言以蔽之,既有素质又有气质,既有量度又有风度。
子禽、子贡,都是孔子的学生。子贡复姓端木,名赐,孔子门下三好生,名列“孔门十哲”。子禽名陈亢,也有人说他不是孔子学生,因为《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里面没他大名;朱熹则说,子禽可能是子贡的弟子。我更倾向于后者,否则就很难理解,子禽为什么会问子贡这么一个低智商高敏感的问题。而且,在后面,他还问了两个很雷人的问题,一个也是问子贡,孔子真的比你牛吗?(子张第十九)另一个是问孔子的儿子伯鱼,你爸上课有给你开小灶吗?(季氏第十六)
子禽后两问我们以后再讲。为什么说这个问题低智商高敏感呢?孔子周游列国,见过大大小小八十几位君主,确曾多次获邀参与听闻政事——要注意的是,仅仅是“闻其政”而已,闻,而非干、执、参,甚至“议”都不是。孔子到了某一国,求见国君,国君客气,远来是客嘛,来,“允许外宾进廷旁听”,撑死了就多问一句:“我们坚持不走邪路,先生意下如何?”如此听政,跟当下的“听证”差不多,你以为被指定去参加听证会的,对政策的制定或执行真能起到啥作用吗?但悲催之处就在于,权本位思想主宰下的中国,不管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能够去衙门参加听证,跟能够到朝廷上听政,在奴民眼里,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至少,有了这资历,孔子也可以像芮成钢一样,出口就是:“正如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卫国前国君卫灵公说的……”
也因此,子禽才会有此一问。殊不知,“闻其政”而不能“干其政”,正是孔子的G点,他周游列国,卫国算对他最好的了,几进几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卫灵公还让他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待遇,就是没有实职,更没有实权;卫之外,他在陈呆的时间也比较长,达三年之久,可陈对他比卫还差——钱都不给,只是让他讲学,自力更生,最后搞到“累累如丧家之犬”的地步。
所以,子禽这一问,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节奏。还好子贡聪明,就坡下驴,一下子将五个金光闪闪的褒义词打包给老师,并将他从那些一门心思钻营求官的人堆里拔出,形象立马高大上起来。
从《论语》的成书来看,孔门师生之间、同学之间交流问答,大都是有记录的,“子禽问子贡”应该很快就传到孔子耳朵里面去。所以,另有一种可能是:子禽本来确实是孔子门生的,就因为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被当场或在孔子死后逐出师门了;而子贡,如此聪明的人,他不位列“孔门十哲”,还有谁配呢?
那么,子贡对孔子的吹捧(不止一次,后面还有更肉麻的)是否属实呢?我们不惮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孔子在某些时候,确是能表现出温良恭俭让一面的,或者说,至少他能做到,该温就温该良就良该恭就恭该俭就俭该让就让。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从《论语》及其他史书的记载来看,孔子也有不温不良不恭不俭不让的时候——诛少正卯,是为不温;应叛臣公山弗扰之召,是为不良;见南子,是为不恭;割不正不食,是为不俭;自诩“天生德于予”,是为不让。
——慢着,你们砸砖之前,能否再冷静想一下,子贡的话,真的是在赞孔子吗?没错,温良恭俭让都是好话,可问题是,这五个都只是对道德品质的溢美,不关能力事。还不明白吗?子禽问孔子为什么能参闻各国政事,子贡真要赞孔子,应该说他掌握了宇宙真理,拥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才对,要不就说他得九天玄女传授天书三卷,习得摸石过河十八式什么的,这才是实打实的闻政、治国硬实力啊!说他道德高尚,不等于暗示他只能进政协吗?
啥叫粉丝的高级黑,这下明白了吧?
好,现在可以砸砖了。
对了,刚才提到芮成钢,是因为这位“代表全亚洲”的师奶偶像,曾经在粉丝团中也有着圣人一般的地位,而子禽这一问,就像芮成钢的粉丝“芮亲”们曾经一脸幸福地讨论一样:
Q:咱家成钢哥哥每到一个国家,都能跟领导人平起平坐,这是咱成钢哥哥争取的呢还是人家领导人主动邀请的呢?
A:咱家成钢哥哥高、富、帅、英、牛,那些西方国家领导人能跟他说上话,是积了八辈子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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