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是将主旋律隐藏于贫困

稿件经作者马庆云授权于百家发表

（文/马庆云）有微信网友发信息让我谈谈对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的看法。我觉得，谈这本小说，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第一，是写作手法方面，特别装朴实。第二，是写作内容方面，特别装劳苦大众。这本小说，是中国最近二三十年来，价值非常小的一部，而又被吹嘘地非常高的一部。当然，这种质量与口碑的不对等，一方面是小说太装朴实，蒙蔽了一般读者，另一方面，也有主流意识形态有意宣传的需要。

我第一次读《平凡的世界》的时候，被开头的一段给吓了一跳，我擦，上来就是个中学生如何贫困吃不起饭菜的段子，好生猛给力。这是有人文关怀的价值的。接下来的，对双水村的贫困等的直接关照，都让读者陷入了对贫困的记忆，很容易对这部小说产生了价值认同。可是，当我们三部《平凡的世界》都阅读完毕之后，会发现，篇中的全部贫困，都是为“新时代的到来”所服务的。改开之前，是贫困的、落后的，改开之后，是逐渐富裕的、进步的。

作家路遥，关怀的并非作为贫困的本质问题，而是把贫困当做论证改开成果巨大的幌子罢了。这其实就是作家创作态度的问题了。自有小说起，任何一个时代的结束和新一个时代的开始，都会有小说进行记录。这种小说对时代的记录方式，在毛泽东同志之前的政府，是没有或者说很少有政治干预的。毛泽东同志最先利用小说来搞臭旧时代和歌颂新时代。延安时期，便有很多去陕西吃小米饭的作家，开始写延安新风尚。

建国之后，到文革开始之前，这一段时期，在文学上，被称作十七年文学。这十七年，文学的主要宗旨就是搞臭旧的时代，和热情歌颂新中国的好时代。代表作品如《创业史》、《山乡巨变》、《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等。这些作品，热情歌颂土改、农业合作化等等运动。在这些作品中，也都是旧时代饿死人，新时代吃饱饭。

如果把这些作品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对比阅读，我们便会发现，如出一辙。只是，路遥通过《平凡的世界》否定的世界，又成了《山乡巨变》、《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热情歌颂的时代。这真是一个文学玩笑。它们都在拿贫困说事儿，而且饿肚子这玩意都能糊弄人，还博得读者同情，还都依靠这些，来论证新时代的好处。

《平凡的世界》当然是拿改开新时代来否定改开前的文革时代。从经济发展角度来讲，肯定新时代的不饿肚子，是正确的。但是，我们不能忽略另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那便是，小说，应该超越时代，而不是做时代歌颂的附庸者。基于此，我认为，路遥的这部小说，跟十七年的主旋律文学，并无二致。

很多读者在阅读《平凡的世界》之后，都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新时代好，不饿肚子了，给我们努力拼搏的机会了，我们要像小说中的主人公孙少平一样，安分守己地吃苦受累，才能成为人。这正是《平凡的世界》的坏处。小说应该在社会制度合理性的建树上做文章，而不是让自己的读者安分守己，甚至于逆来顺受地吃苦受累。当然，我们承认艰苦奋斗的重要性，同时，这种重要性，需要建立在合理的社会制度的保障之下——不谈制度，只谈奋斗，就是愚弄读者。

所以，我建议我的读者，阅读《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的时候，要结合着一些十七年文学去读。这样，才能发现路遥《平凡的世界》的时代局限性，才能知道，历来时代变迁都不乏这样的歌颂作品出现。同时，路遥这位作家，才华有限，灵性不足，这也造成他的小说平淡、无华，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平凡的世界》亲民的假象。

结论来了：小说，应该超越自己所写的时代，而非唱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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