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扮演活雷锋 中国出了大华颂

因为身材的缘故，不难想像，胖哥不擅跑步——上学时每次跑长跑都拖拖拉拉地在最后一个。可胖哥又有一个倔脾气，就是不管体育老师开出多惨绝人寰的距离要求，胖哥都能死撑着跑完。虽然跑在最后一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过却可以看到很多快跑者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谁谁谁总是一开始跑得快，两圈儿以后就没力气了；谁谁谁才跑了半圈就躲到旁边树林子里，最后半圈的时候又混进来了；旁边做艺术体操的班花，这会儿在盯着谁看呢……好吧，哥跑的不是步，是寂寞。

庶几相似，胖哥好像怎么也干不来在发布会现场就发出报道这种速度与激情的事儿，不是不喜欢那份热闹，实在是迈不开沉重的双腿。这不，在我大车坛诸君被“华颂”刷屏已经两天之后，咱才将将喘过气来，说道说道这又一个全新的汽车品牌（乡亲们莫嫌弃胖哥腿脚慢哇，或者差不多8成过目者已经忘记这茬了，咱这会儿才说也不失为最佳二次传播？嘿嘿）。

其实在这个品牌发布会之前，咱就跟华晨的人聊起过“华颂”，当时问过3个问题：

其一，华颂是华晨纯自主，类似于已经不见了的瑞麒、威麟、英伦、全球鹰……还是和宝马的合资自主，类似于启辰以及已经几乎不见了的理念？答曰：是华晨完全自主的一个品牌，不类似那些死鬼。

其二，华颂用的发动机是宝马提供的发动机，还是宝马给的技术重造的发动机？答曰：是宝马的技术团队亲自到华颂来做的发动机，第一期做的2.0T，和宝马2.0T N20B20C涡轮增压发动机技术同源。

其三，据我对德国品牌的了解，他们绝无可能这么雷锋，在这个项目中，华晨给宝马的代价是什么？答曰：这个问题得由更高级别的领导来回答，不过之前宝马铁西工厂的落成，华晨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在华晨的发布会之后，基本上最让人关心的也还是这三个问题。至于华颂是否能像祁玉民（华晨汽车老大）说的那样，天生就是一个中国的世界级品牌，这是后话，不是一场发布会能定论的事情。记得一年多前，观致也用尽力气吼了一嗓子，这是中国自己的国际品牌，如今……内什么，秋意已浓，早晚深凉，大家注意多穿衣服哈。要我说的话，从已经亮相的将于明年上市的商务MPV华颂7的卖相来看，似乎还是略显山寨，定位去PK别克GL8，除了宝马发动机以外，似乎还需要些别的理由。

我们来说说宝马在这件事情里面的角色。应该说，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品牌创业，1949年以后，在十几年的中苏友好时期我们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想当年，大批的苏联专家进入中国，遍布在工业、农业、国防等各个部门。苏联老大哥帮助我们迅速摆脱一穷二白的状况，尽快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但是，这种看似毫无保留的兄弟情义，老大哥其实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专家永远是我的，我到你这里来帮你搞技术，哪天我把专家一撤，你还是没技术。这样的事情不久后就发生了，不过好在中国那一代的工程师、科学家们倒也真不是吃素的，你藏着掖着半天，咱还是学到了不少关键技术。

据说，这一次宝马也真是大费周章，大批技术、市场、公关，甚至财务、采购人员被派驻到华颂项目，宝马和华晨的人在新项目里面达到4：6，从一开始就打算按照宝马的全球标准来打造这个品牌。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品牌事业部而不是一个新的公司，即便项目高度独立，是否能摆脱华晨的文化而自成体系，就好像奥迪事业部一样，一汽之风貌还是十分显著的。即便在通用，凯迪拉克也觉得有必要为了形成独立的豪华品牌形象而分出来单过。而这，就是华颂今后人力架构可能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就好比当初苏联专家来支持中国建设，遇到要修建一个大坝，专家从技术的角度看来，这个大坝违反水利工程的基本原则，不能修。但是咱国家的主人们从政治和需求的角度认为，这个大坝一定要修。这个时候听谁的？很多历史事实证明，最终这事儿还得听东家的。哪怕你是雷锋，你帮人家干活这没问题，但是你要干预决策，哪怕是出于好心，那估计也不成！当然，分歧的另一个结果，很可能是合作的崩溃。对于体系的构建者而言，在多数关键点上无法做出实质妥协的。

略带忧桑的说，在华颂这个项目中，这种冲突的风险几乎无法避免。当然，我希望华颂可以成为华晨宝马合资历史上的又一个成功案例，创造一个全新的合资形态的典范，国际汽车品牌帮助自主品牌实现产品和品牌升级。此前，沃尔沃对吉利品牌的升级形成了实质性的帮助，不过那是通过并购实现的。在合资范畴内，自主品牌对技术升级的诉求，我们看到的大部分都是眼泪。扯来扯去，得到的还是人家上一代的技术，并且在一些核心环节上还自主不了。

当然，指望华颂能成为华晨获得宝马核心动力总成技术的通道，那是痴人说梦，在发动机调校的关键工艺上，估计一个中国人也不会有。华颂之成败与否或非关键，关键在于宝马的专家们撤走以后，华晨是否具备了独立构建国际一流汽车品牌和汽车企业的体系能力和标准化能力。

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宝马派驻华晨的员工，薪水还是由宝马来发。这是我对宝马究竟图个啥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的原因之一。一个整车项目，4成员工的人工，虽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数字，但也不是一笔可以忽略的财务支出——这有点儿像电影《墨攻》里面的桥段，和平主义者们自带干粮帮助受侵略的国家守城，未免也太无私了，没有一个现代企业的审计能通过这样的支出吧？即便留住人员的收入体系，可以更好的宣誓对这些员工的“主权”，让外派员工保持高度的归属感，但至少这也是谈判桌上一个不错的筹码吧。很可惜，到目前为止咱还没有看到标准答案是什么。宝马究竟在华颂的设立中获得了怎样的利益？祁玉民总，明年愚人节的时候，要不开个发布会告诉我们吧。

最后是宝马的态度。在宝马对华颂的支持度的公关口径上，两方在发布会前出现了一些分歧。华晨流露出的是宝马的鼎力相助；而宝马甚至略显正式地否认了这一点。宝马的纠结值得理解，这事儿在新媒体时代还不知道会被怎样的解读，所以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发布会的现场，双方多名高层均到场，但是话题极少涉及新项目的具体运营，以及人员话语权的问题。一张特地被放大特写的照片——华颂搭载的发动机上，印着英文“Supported by BMW Group Technology”貌似代表了双方当下在对外口径上的共识。

应该说，这些年来自主品牌对于过去十多年形成的品牌形象和等级，纷纷表现出不满和焦虑，品牌升级的渴望化作冲动被一再实践，但是就推出新品牌来看，至今尚无什么成功先例可言。技术的升级、投入的升级、市场传播的升级，都很难直接促成品牌的升级，在短期内显现出效果，特别是在合资品牌价格下探的大背景下。而坚守在自主品牌既有的价格体系内，通过产品升级取得成功的自主车型倒是不乏其例。

在这样的背景下，华晨坚持推出华颂，宝马的支持自然给了他不小的底气，但前路漫漫，势必仍然道阻且长。中国的世界级汽车品牌，在技术、体系和销量都达到世界级之前，我们似乎无法描绘出它究竟会是个怎样的面貌。我们至今不能认同吉利、比亚迪算是世界级品牌，我们也无法认同观致这样产品能力很强的品牌是世界级品牌。或许中国的世界级品牌，不管是自主车企，还是中国汽车圈乃至中国的汽车消费者，都还缺少一种合理的心态去面对。华颂能为此做些什么，宝马又能带来什么根本性的帮助，都需要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