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炸裂开花:从庞麦郎到鬼畜嚎叫

如果你说那些陈腔滥调庸俗不堪譬如蔡国庆那样的晚会歌手都是艺术家的话,那么这些显然是操蛋的演唱,为什么不能被称之为艺术呢?让极丑的草根炸裂开花,这是我们唯一对弱肉强食的有效反抗。

所谓草根艺人就是在缺乏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本能性的力量展示给你的那些人。我们似乎很会区别真实的草根和伪造的草根,那就是看他们真诚不真诚。可是这不但迂腐,甚至容易掉进那些经过包装设计的陷阱。

草根应该是自己开花,但绝对是在自己不自知的情况下完成的。

因为约瑟翰·庞麦郎是自己完成的表演、塑造和折腾,所以他不是你们眼中的功利和装逼。在他的脑海和审美中,他相信自己的演唱绝对不跑调,他也相信自己的作品绝对惊世骇俗和有让人对之进行审美的必要。而他的艺术作品自然又有打动人的一部分,那便是他可以成为草根艺人的基本底线。

如果将草根艺人的大量自由释放统统理解成一种审丑文化,那也是一种趋利避害式的势利和狭隘。你没有体会到沁人心脾或者汗毛倒竖,那是自己审美局限造成的,不代表他们作为一种艺术形态就此不合法。而你越是能举出传统的艺术形式,只能越是可以说明你的腐朽和画地为牢。既然在这个世界上,愚蠢如你都可以有一个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邮箱地址,为什么艺术不能以单独、区别于主流的形态存在?庞麦郎们为什么不能作为一种不同于“唯美”的形态而合法存在?

在网上有一个ID为“九娘”的人,他被称作“户外搞笑歌手”和直播室主持人,以浓烈的艳妆和完全吹胡子瞪眼式的唐突搞怪为主。甚至在他的一个显然是还花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制作的MV《春运,我呸》中,你也能看到那种不自知的恶搞行为。

九娘在破败的乡村土屋中瞬间站起,然后开始语无伦次地跟你抱怨大城市生活的压抑,作为一个屌丝,他双手举着砖头似乎就已经变成可以痛斥城市生活浮躁的知道分子。他的不自知甚至引以为豪的地方,还表现在他在跳舞时的自信,以及在调戏乡村老妪时的嘻哈无厘头。要么被城市的排挤和压力搞成残废,成为切头切尾的失败者,要么就想九娘那样,对着镜头(有可能镜头前坐着的是王思聪那样的一身屌丝气质的富二代、城市既得利益者)大声喊出“我呸”——否则,你还能让那些根本无法与所谓城市生活形成有机融合的弱者们怎么办呢?

我来了,我知道这里的不好了,然后我要撤退,但不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而是作为一个有典范意义的炸裂的主动离开者,一边喊着“我呸”一边退守老家。“钱,网上挣,房,自己盖,春运,我不参加”,如果加上一个“女人,村里寻”就更显得稳妥自信了。

九零后的农民工不适应所谓的城市生活,年轻的弱者找不到合适的出路,在寻好又不得的路上磕磕绊绊,与其忍气吞声成为分母、成为乱石中的一粒灰尘,不如学学草根艺术家的以退当进。

在更多的视频节目中,总能发现一些以唱歌严重违和的“鬼畜版”演绎,比如一位中年女声版的吟唱《白龙马》,还有一个模仿杨坤唱腔穿着破大衣奋力敲打锅碗瓢盆组成的架子鼓的汉子,一个黑人在五音不全的情况边嘻哈边调戏大胸美女的MV,以及更多的自称是爵士的毫不夸张的狼哭鬼嚎……鬼畜不是恶搞,而是一种真实有效的反抗。如果你说那些陈腔滥调庸俗不堪譬如蔡国庆那样的晚会歌手都是艺术家的话,那么这些显然是操蛋的演唱,为什么不能被称之为艺术呢?

让极丑的草根炸裂开花,这是我们唯一对弱肉强食的有效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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