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囧》:记一次难忘的出(yue)轨(pao)

约炮为什么难忘?就是因为没有约到。没有约到不是因为约不到,而是人到了发现心没法到,始终追求灵肉合一,这就很好。当然,徐来是幸运的,他有一棵那么痴心爱他的“菠菜”,这种紫霞仙子式的妻子可遇不可求。

蔡拉拉三番五次的质问徐来:酒店都约好了,避孕套都拿好了,还敢说不是约炮?徐来理直气壮地做出了否认,他约的是初恋,一直欠一个初吻的初恋,那是美好的青春记忆,是曾经年轻过的生命证明,怎么会是纯粹精虫上脑的约炮?

这个逻辑没有错,尽管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老男人的动机,但《港囧》还是将徐峥扮演的徐来置于了一个相当的道德高度之上,相较于《心花路放》里的郝义,徐来没有猎艳的企图,作为一个多年来郁郁不得志的倒插门女婿,徐来“不得不”从画家变成了胸罩设计师,然后结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于是,当年的初恋,那个欲吻未吻的纠缠(我甚至想起了《乱世佳人》),成为他摆脱当下平庸生活的“彼岸”象征。

跟傻白甜的老婆比起来,初恋杨伊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环游世界,戏梦人生,多年过后出落得愈发女神范,这几乎是徐来生活的镜像对照,徐来迫不及待的跑到香港奔向杨伊,更多的是对自身生活不满的一种发泄。

到处惹麻烦的小舅子蔡拉拉搅黄了这次旅程,甭管徐来为的是什么,蔡拉拉认定了这是一次“约炮”,徐来百口莫辩,于是,这就成了一次霸王硬上弓的约炮之旅——蔡拉拉使得徐来这趟约炮之旅九死一生,徐来误入片场,头戴铁盔,这几乎是一个绝妙的隐喻:上面的头带着铁盔,就是下面的“头”带着枷具,无可奈何。

跟《泰囧》比起来,《港囧》最大的区别是从比较纯粹的动作喜剧变成了性喜剧,“约炮”不成,映照着片头“不孕不育”的徐来困境——对妻子的意兴阑珊,直接造成了例行公事式的无趣性生活,徐来的心不甘情不愿导致“小蝌蚪”的心不甘情不愿,所谓不孕不育,其实不需要老中医,只要解开徐来的心结就好(可见完全是心因性的)。而人物核心动机的性意味,又理所当然的造就了整部《港囧》的“黄段子”趣味——当然这并不低俗,饮食男女,就那么点破事。

《港囧》还是精心设置了不少惊险的动作场面,追车跳楼枪杀照单全收,这也是《泰囧》编剧思路的延续(过多的“悬崖拉手”桥段有点重复,那场飞车戏也与《泰囧》如出一辙)。不过《港囧》明显有两条叙事线,除了徐来“约炮”,还有坏警察杀人引发的警匪犯罪叙事线,与紧凑圆融的《泰囧》比起来,《港囧》的两条线略嫌松散,葛民辉、李璨琛那条阿sir线,也有着独立的人物命运起伏,与主线其实无干——《泰囧》里的泰方配角则全都是面目模糊的功能符号,使得全部目光都集于主线人物身上。

人妖、佛庙、大象、泰拳,《泰囧》中的地域背景有着浓浓的泰式咖喱味,无需过多的视听符号设计观众就能轻易的识别;而随着内地经济社会的发展,都市化的香港却已经丧失了当年对于内地民众强大的感召力,于是乎,我们在《港囧》里感触到的香港是一个洋溢着怀旧情绪的香港,一首首粤语老歌和老片演员串联起录像厅时代的记忆,这种时空移位也反映了香港作为文化符号在大陆文化生态中的逐渐衰微,“现在时”的香港都市街景内地观众们早已无感,而真正有刺激性的关涉大陆内容根本无从置喙——吴耀汉抱着两罐奶粉打趣徐峥,已经够到天花板了。

摩天大楼外的悬空玻璃板戏份很出彩,徐来、徐妻和杨伊站在上面,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这是三人关系的成功视觉外化。徐来在玻璃板上的诉说是他一次向妻子迟来的告白,这么多年来,妻子一直默默的爱他、支持他,这种倒追式的关系很容易让人想起周星驰——果然,徐来最后念起了经典的周星驰台词,好在徐来娶了这个倒追自己的女人,如果错过的话,那真的跟周星驰电影毫无二致了(拍喜剧的老男人都有类似情结?)。

徐来其实已经推倒了杨伊,但他没有做下去,他在这一刻幡然醒悟,他其实深爱的是妻子。婚外恋这种事,也无需妖魔化,《廊桥遗梦》《一代宗师》里都有浪漫感人的描写,不过当今世界,婚姻家庭还是社会稳固的基石,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颠扑不破,对配偶的忠诚也会被作为美德传诵,这种对婚姻的回归对家庭的重视显然是“正能量”价值观,也符合商业片的诉求。

约炮为什么难忘?就是因为没有约到。没有约到不是因为约不到,而是人到了发现心没法到,始终追求灵肉合一,这就很好。当然,徐来是幸运的,他有一棵那么痴心爱他的“菠菜”,这种紫霞仙子式的妻子可遇不可求,现实中很多遭遇婚姻危机的中年男来说,其实已经跟妻子有了很深的隔膜,这样的问题就不像徐来那么好解决了。

不是每一只迷路的小蝌蚪都能找到家。

(腾讯娱乐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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