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的群众是什么群众?

原来总说,群众的眼睛是亮的,还总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发展的动力。把人民群众吹上了天,搞人民群众崇拜,都是别有用心。群众就是乌合之众的意思,把人民与群众结合起来,就是把人民的整体与乌合之众加在

长个儿的年龄,特别佩服那些能骂街的男人。

那些人往往有名有姓,有很多故事在县城流传。故事情节多雷同,讲的人大都不是亲眼所见,听的人却如临现场;讲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惊心动魄。诸多故事里,最能证明实力的,就是骂街。比如说某人曾于某日到某处骂过街,骂得人睁不开眼,抬不起头,开不了门。

稍注一下:骂街的地点是非常重要的。在一个青壮聚集、名声彪悍的地方骂街,和在一个老弱病残、民风淳朴的聚集地骂街,高下完全不同。骂街本属于个人对群体的挑衅,挑战强势群体还是弱势群体,自然不是一个难度系数。要知道,骂街一旦失败,难免要受皮肉之痛,并且沦为笑柄,迅速传遍大街小巷,从此难以立足。因此,骂街虽可留下骂名鼎鼎,也是件高风险的事。

在中国,骂街是有历史渊流的。冷兵器时代,打仗,先派人骂阵,什么难听骂什么,祖宗十八代一起问候,对方一般也还骂,都骂累了,再打。但是,如防守一方挂了免战牌,闭门不出,就只好任进攻方天天在城外骂街了,有的一骂就是连续几天,洒狗血,被骂的狗血喷头,也不敢开门放狗。

客观来说,在战争中,骂阵颇有作用,至少可激怒敌人,为自己增加胜算。骂街则不同,最理想的状态是所有的人都骂不还口,永不动手。

印象中,骂街的人往往要先喝酒,喝个半醉,酒精往脑门儿上一顶,血也涌到同一个位置。最好是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提着酒瓶,走街串巷地骂。从造型上做技术分析的话,肤色太白,骂街的威慑力就会减少,所以,最好像《水浒传》中的牛二那样,“黑凛凛一大汉,一步一颠撞将来”。胳膊必须粗,最好能带着刺青,图案糙一点没关系,别太新,若隐若现最能显示资历。肚子大些没关系,但得有胸大肌,有胸毛更佳,实在没有,也可提前用502胶水粘些,不用粘太多,否则事后揭时会很痛。手里的酒瓶兼备诸多功能,除做武器防身外,还能争取到一些先天的谅解值:不愿惹事的人看到,心想不过是个醉汉在胡言乱语,给自己找到了可以缩起脖子的心理安慰;遇上血气方刚的人,也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认真计较,暗中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

骂街的语言也是充满技巧的。不能海阔天空乱骂一气,要有一定针对性,不能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自己是被辱骂的对象。但又不能过于具体,否则也会引来异议:既然得罪你的只是某个或某几个人,你直接找他算账便是,何苦兴师动众?这其中的分寸,常骂街的人自然熟能生巧,没有经验的人最好不要尝试,否则后果严重。

我觉得,一些公知在网上的言论其实也借鉴了骂街的语言技巧,看上去犀利生猛,其实字缝里早给自己留足了余地。这是人之常情。

一次成功的骂街必然会给骂街者带来酣畅淋漓的享受,所以骂街是容易上瘾的。骂街的瘾一旦浸入性格,就会变成一个有骂街依赖的人。这样的人不喝酒还好,只要有三两杯下肚,马上想起来的就是骂街。一时找不到骂街的新鲜理由,也会把往日的冤屈事一件件从肚子里扒拉,等寻出一桩够斤两的,赶紧出去骂上一阵。骂街对骂街上瘾的人来说,是解酒良药。所以,KTV的普及从某种程度上减少了骂街这种不文明现象。同样是嘶吼,骂街不过是没有伴奏而已。

我刚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回到老家,有个哥们多次打电话邀请去他家玩,他家住旁边的乡镇,虽不算远,交却通很不方便,我和同去的几个哥们一商量,咬咬牙,凑了五十块钱,租辆小面包车,颠簸过去。到了之后,他极其热情,早备好酒席,还叫了村里一位“六爷”作陪。六爷只是在村里辈分高,年龄比我们大不几岁,一直在外地帮人看场子,据说混得不错,身体健壮,言语狂妄,喝到后来,和我同去的一个哥们发生了口角,差点动起手来。

发生口角的原因,如今早想不起,只是席间,六爷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让我至今难忘:你们只要认识我,吃完饭从这儿回县城,一路骂着街,没人敢拦!

我们当然没听他的。很多年后,我再见到那个哥们,问起六爷的下落,得知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被人装麻袋里,差点打死。

骂街上瘾的人确实难有好下场。有一县城著名人物,当年也以几次骂街成名,如今住在别墅里,仿佛隐逸江湖了。跟着他的一名小弟不久前骂了次街,他听说后,放下茶杯,对小弟的骂街行为做了简单的点评:傻,真傻。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我们已经很难看到骂街了。仿佛连骂街也被城市的钢筋水泥所禁锢,在密集的车流中无声息地消失。只有在虚拟的互联网上,骂街偶尔还会有人模拟,真人变成了头像,道具变成了键盘,不再鲜活如初,更谈不上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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