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让我变成什么样？

文/濠溪

如果我们身在他乡，一年才回家一次，我们很可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家里钱不多酒却不少，借钱也得喝，不喝时装熊，一喝就变成恶霸，打骂兄弟姐妹和妈妈从不回避有人在场，流血场面成为很多无辜儿童的人生第一记忆。本篇的主人公，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美国家庭，一对同卵双胞胎兄弟。

苦难的童年没人愿意提起，除非是收了心理学家研究经费的P和Q。二十多年后，心理学家分别拜访已经逃离家庭，分别在不同城市结婚生子的这对同卵双胞胎兄弟。同样的基因，同样的成长环境，会有同样的命运吗？这是心理学家们要研究的课题。对这项研究，P和Q都知道。

当心理学家找到P时，很快就认出了P。因为他脸上的神态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酗酒、吸毒，打骂妻儿，除了老婆不一样，整个家庭的运作机制以及情绪分布图都极其相似。有这么一阵子，P回想起这个研究是有经费的，他清醒了过来，开始审视自己的三十年以及眼前糟糕的生活。

“Why？”面对心理学家的问题，P理直气壮：“你知道我父亲，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你知道他对我们的伤害有多深，你还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呢？”

心理学家悲观地下了结论：遗传基因和环境决定命运。

命运真的不可改变吗？如果心理学家没有找到Q，结论总是悲观的。在另一个城市，心理学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是一个和谐平静的家庭，Q事业有成，而且还对妻子和孩子爱护有嘉。

心理学家第一反应是：这是装出来的吗？过了一段时间，心理学家突击回访，却没发现任何破绽。一个大疑惑从他心里涌出：“Why？”

面对心理学家的问题，Q理直气壮：“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父亲，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你知道他对我们的伤害有多深，你还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呢？”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显然不是兄弟俩串通好用标准答案来骗取研究费用。

“同卵双胞胎，同样的基因，同样的（成长）经历，迥然不同的（人生）诠释。”Tal分析这个案例：“一个延续儿时的地狱，另一个则创造了天堂。”

是什么导致了同卵双胞胎不同的命运？他们的认知。

对同一件事，他们有不同的解释。消极取向的P把遭受暴力解释为自暴自弃、对世界的仇恨以及二十多年后对妻儿的复仇，积极取向的Q把遭受暴力解释为对自己的警告、人生的反面教程以及二十多年后让妻儿远离暴力的努力。

Tal的结论是这样的：“快乐、幸福并不那么依赖外部的条件，不在于我们的地位，不在于我们的银行存款，而在于我们内心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