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印尼速度”恐怕既不是“高铁速度”,也不是“中速铁路”的速度,而是“无级变速”、“速度可控可调”的“雅加达速度”,是印尼政府控制下的速度,当然,考虑到现实背景和印尼政府的效率,“雅加达速度”在更
不仅仅是美国,全世界的中央银行都渡过了一段非常困难且戏剧性的时期,这促使我们反思如何管理政策以及如何管理我们对于金融体系的责任。尤其是在二战的大部分时期,由于事态相对稳定,且金融危机发生在新兴市场国家,而不是发达国家,很多央行开始将金融稳定政策视作货币政策的附庸,其重要性并未被认可。尽管有某些央行对其确实有所关注,但是并没有投入太多的资源。
显而易见的是,基于金融危机期间所发生的以及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能感受到的后果,现在看来保持金融稳定与保持货币和经济稳定显得同等重要。诚然,美联储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要知道美联储之所以被创建就是为了试着减少金融恐慌的影响范围;金融稳定是建立美联储的初衷。因此,现在我们兜了一整圈又回到了原地。
金融危机会始终伴随我们左右,这可能是无法避免的。在西方世界,金融危机已经存在了600年。资产泡沫或其他类型的金融不稳定性仍将周期性地出现在我们的金融体系中。然而,给定潜在损失后,正如我们看到的,中央银行和其他监管者如果能够各尽其职将是尤为重要的,这将包括:首先,预期并预防危机的发生,同时,若危机真的发生,将其伤害降到最低,并确保金融系统足够强大以使其安然无恙地度过危机。
因此如前所述,要履行这个职责我们必须从央行的两个主要工具入手,一个是作为最后贷款人阻止或减弱金融危机,另一个则是调节货币政策以增强经济的稳定性。在近期,美联储和其他中央银行已在积极使用这些工具。我还应该提到目前一个强烈的趋同倾向,即其他主要的中央银行遵循的政策和美联储的政策非常类似。在任何情况下,我认为通过积极地使用这些工具,我们避免了更坏的结果,无论是在金融危机层面还是在其后所导致的经济衰退的深度和严重程度。一个新的监管框架是非常有利的,但它同样并不能解决问题。最终唯一的解决方案是靠监管者及其继任者继续监控整个金融体系并尝试发现问题和用已有的工具回应之。
学生:鉴于对很多正在努力支付抵押贷款而对金融稳定的重要性理解不深的美国人来说,花钱救助银行的行为非常不受欢迎,你是否看到美国公众也和华尔街在对问题的认识上达成一致?
伯南克主席:你说得对。同样的冲突发生在十九世纪,与今天遥相呼应。对上述问题我并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如您所知,美联储通过更多的推广活动,例如新闻发布会以及其他工具,来试图解释其所作所为。显而易见,美联储是非常负责的。不仅仅是我,理事会的其他成员以及联邦储备银行理事会的各位总裁也经常出席作证。我们发表演讲。我们出席诸多场合等不一而足。
鉴于美联储机构的复杂性,这在本质上是非常困难的。正如您在这四场讲座中所见,这些议题并不简单。在我看来,我们所能做的是竭尽所能,同时希冀我们的教育者、我们的媒体能够承载这个故事并帮助大众更好地理解。这是一个艰巨的挑战,而且这确实反映出美国大众自中央银行成立以来就对其存在的戒备心理。
学生:您之前提到美联储有多重方式来逐步退出大规模资产购买计划,包括将国债等资产回售给市场。那么如何确保投资者未来愿意重新买入这些资产呢?
伯南克主席:基本上我们有三种不同的工具可供使用,任何一种都允许我们逐步退出上述政策。但综合使用这三种工具能使我们更为放心。
首先,我们有能力对银行存放在美联储的准备金付息。因而,当需要美联储提高利率的时机到来时,我们能够提高付给银行准备金的利息。银行绝对不会以低于央行准备金利率的水平向外借贷。如此可锁住准备金,提高利率,以实现紧缩货币政策的目的。因此尽管我们的资产负债表仍然庞大,仅仅这一项工具就能紧缩货币政策。
我们拥有的第二个工具即所谓的“抽水工具”(Draining Tool)。一般而言,我们有诸多方法使得准备金从银行体系中流出,同时代之以其他种类的负债,即便我们资产负债表上的总资产保持不变。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选项是将资产持有至到期,或者将之出售。这些资产包括国库券以及政府担保证券。当我们售卖这些证券时的现行利率完全有可能高于今天的利率。换言之,为了使投资者愿意购买这些证券,我们必须付出更高的利息。但实际上,这是整个过程的一部分,因为那时我们可能正打算提高利率。这和我们购进这些证券时的做法完全相反。届时,我们将通过提高利率来退出宽松政策,转向一种允许经济在低通胀环境下增长的政策。
因此,我并不认为存在投资者不会购买这些资产的危险。他们一定会以更高的利率购买这些资产,这是实现我们削减资产负债表以增强财务状况的目标的一部分,以规避未来对通胀的担忧。
学生:您提到您从最近的金融危机中学到的最大的教训是货币政策尽管强大,但是它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尤其是结构性问题。那么什么样的有效工具能够被用于解决住房、金融和信贷市场的结构性问题?
伯南克主席:这取决于特定的问题。就住房市场而言,美联储的员工撰写了一份白皮书,分析了很多议题,并不仅限于取消抵押品赎回权,也涉及如何处理空置房屋,如何设置更为合适的抵押贷款发起条件,诸如此类。我们并没有拿出实际推荐清单,因为这是由国会和其他机构来决定的。不过我们的确考虑了一整套可能的方案。但是,住房这个问题很复杂,并且为了让它更好地运行,有很多不同的事情可做。诚然,鉴于房利美和房地美的问题,展望未来,作为一个国家,对于从长远角度我们的住房金融体系将会是什么样之类的问题,我们需要做一些重大决策。
例如,欧洲面临着非常复杂的问题。我们一直致力于和我们的欧洲同行深入讨论。他们已经采取了一系列行动。目前,他们正在讨论所谓的防火墙,即在某个国家违约或无法支付开支的情况下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来提供屏障,以阻止危机蔓延的可能性。
这些议题每一个都有其自己的解决方式。劳动力市场上,我们的问题是人们失业的时间过长。显而易见的是,解决上述问题最好的办法之一是某种形式的培训,以提高待业者的技能。因此,你只需要照着清单往下走即可。一般而言,任何使我们的经济更多产、高效,并且能应对上述某些和财政问题相关的长期议题的,都将是有用的东西。美联储为支持复苏所作的努力并不意味着不需要其他政策提供保障。我认为非常重要的一点在于我们要环视整个政府机构并询问可以采取哪些建设性的步骤来使我们的经济更为强大,复苏更为持久。
学生:您提到美联储正在竭尽所能维持复苏,但是在失业率高达8.3%,住房市场非常疲弱和欧洲也面临诸多问题的情况下,美联储有什么其他的工具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问题,例如,失业率进一步上升,住房市场更为疲软,或者葡萄牙、西班牙和意大利违约?
伯南克主席:我描述的是一般情况下美联储和其他中央银行的工具箱。我们仍然有最后贷款人的权力。该权力在某些方面为《多德-弗兰克法案》所修正,在某些方面有所加强且在另一些方面有所减弱。因而,在最后贷款人权力和我们的金融监管权力的双重影响下,我们试图确保金融体系是强健的。并且我们非常努力地工作,以确保我们竭尽所能来保护我们的金融体系和我们的经济体免受任何可能发生在欧洲那样的情况。总而言之,假使金融市场中出现了新问题,我们仍有一整套的工具可用。
就货币政策而言,我们并没有完全新的货币政策工具,但是我们有利率政策,并且我们可以继续根据经济前景的变化适时使用相应的货币政策,在保持价格水平稳定的同时实现复苏,这也是美联储的另外一半职权。
因此,我们有这两套基本的工具。我们必须继续评估经济的走向并且适当地使用这些工具。我们并没有很多其他的工具。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说我们确实需要不同的政府部门协同努力,以及私人部门尽其所能将经济拉回正轨。
学生:您多次谈到经济复苏,尽管速度很慢,令人痛苦,但复苏的的确确在进行中。从你和美联储的角度来看,那些显示私人部门开始自我维持式的经济复苏,因而美联储需要开始收紧货币政策的关键指标有哪些?
伯南克主席:首先,一系列我们高度关注,同时近期有所起色的指标是劳动力市场方面的进展:工作数量、失业率、失业救济申请、工作时数,所有的这些指标都显示劳动力市场正在增强。确实,就业是我们的二元目标之一。所以很明显,我们希望这个势头能够持续下去。我们希望看到劳动力市场的持续改善。
如果我们观测到总需求和经济增长水平的上升,劳动力市场的改善更有可能持续下去。因此,我们会继续关注如下指标,消费者开支和消费者情绪、投资计划、资本开支、企业方面的信心指标,诸如此类,来观测生产和需求的走向。进而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关注通货膨胀,保持价格水平平稳以及通货膨胀率稳定在较低水平。我们会关注那些东西,但并没有一个简单的公式。不过随着经济好转及其自我持续性增强,在今后某个时点,经济体对美联储的依赖将会逐渐减小。(完)
(本文节选自《金融的本质——伯南克四讲美联储》,该书中文版已于2014年4月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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